常博韜的人聽見阮明月的腳步聲,立刻跟著她往樓上追來,沒有人注意到那個堆著雜物的房間裡還躲著一個人。
段元溪躲在雜物間,強忍著周圍難聞的氣息,強忍著做嘔的生理反應和眼淚,大氣不敢出。
她知道,阮明月這是犧牲自己在救她,她必須爭氣不讓人發現,才對得起阮明月。
阮明月跑了幾層台階,其實已經體力不濟,但這會兒她隻能卯著勁跑,她多拖延一分鐘,她和段元溪就多一分希望。
她相信,警察一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不知跑了多久,她還是被常博韜的人追上了。
“攔住她,攔住她。”
阮明月被兩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擒住了手,反手一扣。
“臭娘們,跑起來還挺快!”常博韜氣喘籲籲,走到阮明月麵前就是一巴掌。
阮明月被打的耳朵裡一陣嗡嗡作響。
“段元溪在哪裡?這個小賤人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她已經跑出去了。”阮明月說。
“不可能,酒吧的每個口子我都讓人堵住了,她一定還在酒吧,給我找!”
“是。”
阮明月被兩個保鏢一路攥著往下拉。
路過雜物間的時候,她目不斜視,生怕會被常博韜看出端倪來。
幸好,常博韜沒有發現異常。
可他們剛經過雜物間,還沒走遠,雜物間裡忽然傳來“咚”的一聲。
“什麼聲音?”常博韜警覺回頭。
阮明月不出聲,常博韜身後的幾個保鏢也全都屏聲細聽,但那聲“咚”仿佛是幻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常博韜上下看了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雜物間。
“看來是躲在雜物間裡,把她給我揪出來。”
“是。”
阮明月絕望地閉上了眼。
一分鐘後,段元溪就被人從雜物間裡揪了出來。
大小姐渾身難聞的異味,常博韜聞了都忍不住揮手扇了扇。
“真是惡心。”他瞪著段元溪,“難為你躲躲藏藏的,看在過去咱兩交往過的份上,我給你個痛快吧。”
常博韜說著,掏出了一支針。
針管裡是不明液體。
“常博韜,你瘋了,你要真的敢對我下手,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段元溪尖叫著。
阮明月也嚇到了。
這個常博韜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拿出了dp,這人真是個瘋子。
眼見常博韜朝著段元溪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阮明月用力掙開了保鏢的束縛,狠狠拍掉了常博韜手裡的針管。
“艸!”
常博韜惱羞成怒,一把揪住了阮明月的頭發,將她撞到牆上。
阮明月身上鈍痛,倒在地上。
“你他媽也想嘗嘗這好東西是吧?”
常博韜撿起地上的針筒朝阮明月走過來。
阮明月昂頭看著他:“警察很快就到了,我勸你趕緊收拾收拾跑,否則,這酒吧都要被一鍋端。”
常博韜臉色一暗:“你報警了?”
阮明月不語,她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你這個臭婊子敢報警,我弄死你!”
常博韜惱羞成怒,舉起針筒就朝阮明月身上紮去。
“嘭!”
常博韜的針落在阮明月身上之前,樓道裡響起了槍聲,常博韜應聲倒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嗷嗷亂叫。
他被警察射中了手。
“警察!都不許動!”
樓道裡一群特警衝進來,將常博韜及他的手下都製服了。
阮明月見狀,心頭的大石才落下來。
“你沒事吧?”段元溪跑到阮明月麵前。
阮明月搖搖頭,剛想說沒事,卻眼前一黑,直接痛暈了過去。
阮明月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了。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段祁州站在她的病床前。
“你醒了。”段祁州一看到她醒來,立刻俯身過來,吻了吻她的額頭,“還痛嗎?”
阮明月本來還好,段祁州一問,她頓時感覺胸下傳來陣陣鈍痛。
“好痛,怎麼會這麼痛?”阮明月問。
“你斷了兩根肋骨,另外,還有一些軟組織挫傷,醫生說這兩天會比較痛。”段祁州再次吻了吻她的額頭,又是心疼又是感激,“謝謝你救了溪溪。”
“她怎麼樣?”
“她受了些驚嚇,但沒有受傷,多虧了你,否則,今天真的要出大事了。”
段祁州今天一天都在開電話會議,看到阮明月的信息時,整個人從未有過的心慌。
段元溪這些年大大小小闖過不少的禍,但最讓段祁州後怕的,還是段元溪和常博韜的那段戀情,常博韜是個大毒蟲,和這樣的人有牽扯,就等於自毀人生。他真的很擔心段元溪會因為和他賭氣,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來。
幸好,段元溪還算清醒,知道dp絕對不能碰,也幸好,阮明月出現,拯救了她。
“常博韜不是被抓了嗎?怎麼這麼快就放出來了?”阮明月問。
“陳寒查過了,是常家托關係送了個人進去替常博韜頂罪。”
原本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常博韜這人實在太囂張,明明應該是低調隱匿行蹤的時候,他卻仗著自己家裡有權有勢,絲毫不把法律放在眼裡,依然大搖大擺地在酒吧裡搞一些醃臢的交易。
“這一次,無論是常博韜還是常家,以及常博韜舅舅那派的勢力,都逃不了乾係。”段祁州握住阮明月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和溪溪討回公道。”
這次,段祁州無論如何都要把常博韜這條毒蟲按死在監獄裡,讓他再也不能出來作惡。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門口閃過一道身影。
那人隻是在門口探了探頭,沒進來,但段祁州卻看到她了。
“鬼鬼祟祟在門口乾什麼?不進來?”段祁州說。
門口的人是段元溪。
段元溪剛才把阮明月送到醫院之後,去警局做了筆錄,做完筆錄又回去洗了個澡,原本她打算洗完澡就遵醫囑好好休息睡覺的,可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她的腦海裡,一次又一次閃過阮明月救她的場景。
今天的阮明月,至少救了她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