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段祁州直接去沙發上坐下了。
阮明月也懶得趕他,折騰了這一圈,她已經筋疲力儘,隻想趕快洗個澡睡覺。
她拿了睡衣走進浴室,衝了個澡吹乾頭發後,又簡單地抹了水乳護膚,等她出來時,看到段祁州站在落地窗邊打電話。
他脫了外套,領帶微微扯鬆了,溫雅矜貴的氣質中添了幾許隨性,可他一開口,聲音卻比窗外的黑夜更冷。
“找人在裡麵好好‘照拂’他,讓他長點教訓,出來後看到女人都繞道走。”
阮明月一聽,就知道他托人照拂的一定是費新耀。
費新耀這樣的色魔,如果隻是單純的在牢裡關一段時間,肯定不會長記性,出來之後大概率還會再犯。
這樣的人,割以永治才是最好的辦法。
阮明月的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段祁州側眸看到,掛了電話,轉過身來。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她說。
段祁州看著她,她白皙的臉龐上透著一抹熱氣氤氳出來的粉,長卷發半乾地散在天鵝頸後,睡衣的吊帶下,是性感的頸窩和好看的鎖骨。
“原來是這件睡衣。”段祁州忽然說。
阮明月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他走近她,眼裡的光慢慢沉下去,她才意識到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對了,她想起來了,這件睡衣就是當時她錄買家秀視頻給沈佳姿看的那件吊帶睡衣。
他隻看了幾秒視頻竟然還記得!
阮明月的臉急速升溫。
“你可以走了。”她無情趕人。
段祁州揚唇,以德報怨誇讚她“本人穿比視頻裡更好看。”
阮明月不理他,快速掀開被子,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裝睡。
房間裡很快沒了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燈被熄滅,阮明月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和開門關門的聲音。
段祁州走了。
她翻了個身,擁著被子,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
她做了很多個噩夢,夢都不完整,像一塊被打亂了的拚圖,七零八落,時不時閃現一個讓她害怕的畫麵,最後拚湊出費新耀和她父親交錯卡她脖子的場景。
恐懼像洶湧的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啊!”
阮明月從床上驚坐起來,雙手扶著自己的脖子,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怎麼了?”沙發上一道頎長的黑影聞聲起立。
阮明月沒想到房間裡有人,又被嚇得驚叫了聲。
“誰在那裡?”
她俯身拍了一下床頭的燈。
燈光亮起來時,她才看清房間裡的人原來是段祁州。
他沒走?
“你不是走了嗎?”阮明月問。
“剛下去買了包煙。”
他出去的時候順手拿了桌上的房卡,在樓下抽完煙再上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你睡在沙發上?”
“眯了一會兒。”
阮明月無法想象,這位尊貴的大佬竟然窩在沙發裡睡覺,他平時可是個出差住酒店都很考究的男人。
“你為什麼沒走?”
“算到你可能會做噩夢。”
阮明月被逗笑“段總還會未卜先知啊?”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知道你膽子芝麻點大。”段祁州走到阮明月床邊,更近地看了她一眼,她雖然笑著,但臉色煞白,額頭上還沁著細細的汗珠,“什麼噩夢,這麼可怕?”
“沒什麼。”說實話,她看到他在,心裡的恐懼已經淡了許多。
“阮明月。”段祁州坐到她的床沿邊,“覺得怕就說怕,很多時候,你不需要太逞強。”
阮明月有點破防。
從小到大,就連母親翁美芯都沒有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翁美芯對她說得最多的是“你是姐姐,你要堅強,不要隨隨便便哭,不要隨隨便便說害怕,沒有那麼多人會為你撐腰。”
這句話,幾乎貫穿了她整個童年和青春,刻進了她的骨髓。
以至於後來長大,她習慣了獨自去扛一切,哪怕再怕,都不會輕易在人前露出怯色,哪怕遇到不公,也隻會咬碎了委屈往肚裡吞。
“我……是有點怕。”
也許是暈黃的燈光下段祁州的眼神太過溫情,阮明月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怕費新耀?”
“嗯,還有我爸。”
曾經對阮明月家暴的父親,是她一生的噩夢。
段祁州知道阮明月的父親現在正在榕城監獄服刑,服刑原因是家暴。兩個月前,父親段秋明提出要和翁美芯結婚的時候,他曾派人去調查過翁美芯的家庭情況,隻不過,那時他沒想到,調查文件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會是阮明月揮之不去的夢魘。
“怕這怕那,阮秘書果然膽子隻有芝麻大小。”段祁州看著她,“你是不是也很怕我?”
阮明月無聲地看著段祁州。
“你是我老板,怕你不是很正常嗎?”
“那就怕我。”他看著她的眼睛,“記住我現在做的事,以後就算做噩夢也隻夢到我。”
段祁州話落,忽然俯身,扣住阮明月的後腦勺,朝她吻了過來。
他的唇齒間有淡淡的煙草氣息,阮明月啟唇的瞬間,他的舌尖就強勢掃了進來。
她的呼吸和話音被奪去,耳邊也隻剩下了他的喘息聲。
氣氛曖昧,而作為曾經的親密關係者,阮明月能清晰地感覺到,段祁州的吻逐漸沾染了**。
“不要。”她推開了段祁州,用力地呼吸新鮮空氣以平緩自己如鹿般亂撞的心跳,“段祁州,我們……”
“我們不可以。”段祁州搶在她前麵,說走了她的台詞。
“對。”
“隻是你覺得不可以而已。”段祁州黑亮的眸子暗沉沉地盯著她,“我覺得沒什麼是不可以的。”
阮明月垂下頭,她今天已經夠混亂了,段祁州此舉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過,他的目的達到了,她的確更怕他了。
因為,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對他那蠢蠢欲動的**。
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你走吧。”阮明月說,“你已經成功成為我的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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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祁州走後,阮明月再沒有睡著。
她就這樣,躺在床上睜眼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