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始終沒人接。
“月月怎麼不接電話啊?她以前從來不這樣的。”翁美芯越想越覺得奇怪。
“可能手機在充電吧,在外麵一天了,手機也該沒電了。”段秋明說。
“不會啊,我看到她包裡有充電寶。”
段祁州坐在前麵的位置上閉目養神,聽到翁美芯的話,隱隱也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阮明月就算生氣,也是和他生氣,她沒有必要不接翁美芯的電話吧。
他想給阮明月打電話,但礙於父親和翁美芯都在車上,隻能改為發信息。
“你在哪?為什麼不接電話?”
“收到回個信息。”
“你母親很擔心你。”
“回個信息。”
“阮明月,在廟裡是我不對,我道歉,看到回個信息。”
“……”
段祁州的每一條信息都石沉大海。
雨越下越大,半個小時後,車隊在段家大門口停下,管家康叔和家裡十幾個家傭拿了傘出來迎接。
段元溪接過雨傘後,一把將莫清雅摟進了自己的傘下。
“雅雅,今天你是功臣,想要什麼禮物告訴姐姐,姐姐改天都買給你。”
“我想要王者榮耀的皮膚,可我媽不給我買,她說小孩子不能沉迷遊戲。”
“好,姐姐給你買。”
“什麼功臣?”段祁州冷厲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過來。
莫清雅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抬眸去看段元溪。
段元溪也很緊張,她箍著莫清雅肩膀的手悄悄用力。
段祁州繞了上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什麼功臣?”他又問了一遍。
黑傘下,段祁州的臉夜色般陰沉。
“段元溪,我數到三,你最好老實交代,你又在耍什麼花招,否則的話,我饒不了你。”
“哥,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
“一。”
“你數到一百也沒用,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怎麼了祁州?怎麼又在教訓你妹妹呢?有什麼話好好說啊。”段祁州兩個姑姑都圍過來,但段祁州絲毫不為所動。
“二。”
段祁州的聲音越來越攝人,段元溪還倔強昂著脖頸,但一旁莫清雅已經嚇得快哭了。莫清雅十一歲,懵懵懂懂的年紀從父母嘴裡聽得最多的話,就是家裡那個表哥,如何如何呼風喚雨,如何如何狠戾,惡鬼來了,都得讓他三分。
“三……”
“祁州哥哥,我說我說,我們把那個女人綁起來扔在山裡了!”
“莫清雅!”段元溪一把將莫清雅推出傘下,憤憤大喊,“你還想不想要遊戲皮膚了?”
“閉嘴!”段祁州指著兩人,“都去祠堂跪著,我回來收拾你們!”
說完,他飛奔折回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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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捆著她手腕的帶子磨斷,解開帶子後,她第一時間抽掉了嘴巴裡的那團方巾,又解開了腳上的那兩根絲巾。
burberry的絲巾和gui的帶子用來綁人,這些豪門千金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山洞裡黑漆漆的,外麵雨又下得正大,阮明月雖然給自己解綁了,但是依然哪兒都去不了。
她走過去撿起自己的手機,可手機已經被砸爛了,現在是既打不了電話,也不能當手電筒使,她隻能靜靜地坐在原地等待,祈禱雨能夠快點停下來,或者,有人能經過這裡發現她。
可是,這雨夜的山裡怎麼可能會有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明月越來越冷,她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膝,蜷在大石頭的旁邊。
四周雨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偶爾還能聽到一些詭異的響動,讓她覺得害怕。
再這樣下去,她估計得凍死在這裡。
可沒有手電筒冒雨下山更危險。
怎麼辦呢?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阮明月!”
“阮明月!”
是段祁州的聲音。
阮明月第一次覺得段祁州的聲音是這麼動聽。
“我在這裡!段祁州,我在這裡!”她站起來,走到山洞的洞口朝下麵大叫,“段祁州,我在這裡!山洞裡!”
“聽到了,站著彆動!”
一道手電的光很快穿透夜色,朝她照過來。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阮明月激動地朝他招手,這一刻,佛堂裡不愉快的爭吵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隻知道自己得救了,她隻想快點洗個熱水澡躲進暖融融的被窩裡。
段祁州很快順著山路走到阮明月的麵前。
雨很大,儘管他打著傘,可他的外套還是濕透了,他的皮鞋和褲腿上也都沾滿了泥點子,半點看不出之前的顏色。
阮明月的印象裡,段祁州從來不曾這麼狼狽,他一直都是矜貴的,高高在上不惹凡塵的,可這一刻,他的形象徹底被顛覆了。
“你沒事吧?”段祁州用手電筒上下照了她一遍。
“沒事。”
“那走吧。”他把手電筒遞給她,牽住她的另一隻手,“你拉著我,自己照路。”
阮明月把光打在他的腳下,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提高聲調再次叮囑“照著自己腳下。”
“那你呢。”
“我沒關係。”
“可你掉下去的話,我也會被你拉下去的。”
“我們兩個,你掉下去的概率更大。”
“看不起誰呢?”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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