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段家這幾個月不爭不搶默默付出無微不至,可段元溪就像塊頑冰,怎麼都捂不熱也融不化。
這個小丫頭片子,絕對是她在段家最大的絆腳石。
“媽……”
“沒事。”翁美芯對阮明月露出一個笑容,“這算什麼,做人就該臉皮厚一點,臉皮薄最吃虧了。”
“媽,你適可而止吧。”
“媽有數,隻是剛才直接介紹你姓阮,那位陳太太,恐怕連搭理都不會搭理你,月月你不懂,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現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小周總。”
又開始了。
阮明月有些頭痛。
“我先去找點東西吃。”阮明月說。
她來時沒吃東西,這會兒有點餓了。
“吃什麼吃,我帶你來是為了讓你吃東西的嗎?當然是找小周總要緊,今天到場那麼多名媛千金,稍不留神,人就被人搶走了。”
翁美芯拉著阮明月在會場走了一圈,終於在傍海的落地玻璃前看到了周仲謙。
周仲謙今天穿條紋西裝,執著香檳杯,光影裡站著,俊雅出塵。
“周總。”
翁美芯迎過去。
周仲謙回頭,目光禮貌地落在翁美芯臉上,朝她微微頷首後,才看向翁美芯身後的阮明月。
他的眼眸帶著溫潤笑意,並不掩飾看到阮明月之後的驚喜。
翁美芯捕捉到這一細節,信心大增。
“周總,冒昧打擾,我就是想問問,今天怎麼不見周夫人呢?”
“我母親感染了風寒,今天沒有到場。”周仲謙說。
“原來如此,真是可惜,前兩天你母親還向我問起我家月月呢,我今天特地把月月帶過來,就是想讓你母親和她說說話。”
周仲謙心細如塵,怎麼會聽不出翁美芯的言外之意。
“有什麼話,我去傳達也一樣。”
翁美芯立刻抓著機會“好好好,那你們年輕人聊一聊,你母親本意還是想替周總多了解一些月月,現在由周總親自了解,那當然更好。”
她說完,拍了拍阮明月“月月,媽去找陳太太再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你和周總聊著,我等下來找你。”
“好。”
翁美芯走開了。
阮明月無端鬆了一口氣。
周仲謙輕笑一聲“被逼著來的?”
“也不算。”阮明月如實說。
如果她真的不想來,母親把她五花大綁也沒有用,這次,的確是她自己想來。
“我看你興致不高。”
“是因為我餓了。”她卡了一把禮服勒出的纖腰,“要穿上好看的衣服,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吃過東西嗎?”
“就上午吃過幾顆聖女果。”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周仲謙說。
“不用了,我自己去。”阮明月並不好意思勞煩他。
“我覺得你的血糖可能並不足以支撐到你順利找到食物,你就在這裡等著。”
他話落,已經擱落了手裡的香檳杯,調轉了腳步。
這樣的場合,正如翁美芯說的,沒人會是真正奔著一口吃的而來,若是誰站在自助餐台前多站片刻,都會被人笑話。
周仲謙就這樣不顧彆人的目光,拿了個最大的盤子,站在自助餐台前挑挑揀揀,給阮明月端來滿滿一圓盤的美食。
“吃吧。”
“這麼多。”周仲謙怕不是對她的食量有什麼誤會,這一盤拿去喂豬,豬都能吃個半飽。
“不知道你要吃什麼,每樣都拿了。”
周仲謙是個貼心又細致的男人,不止外貌,他的行為舉止人夫感都很重。
阮明月想,這樣的男人放到婚姻裡,肯定會是個好丈夫。
“謝謝。”
她快餓瘋了,麵對精致的美食,大快朵頤。
周仲謙在旁立著,他見過太多矯揉造作的千金小姐,吃一口菜擦十次嘴,生怕進食過程中會露出一絲醜態,把吃飯都變成了行為藝術,他還是頭一次見阮明月這樣的女人,哪怕穿著禮服,也沒有半點露醜的包袱,把“津津有味”這四個字詮釋得這般形象。
母親欲撮合他和阮明月的時候,總會拿她傾國傾城的長相做文章,周仲謙也承認,阮明月的確長得很美,可其實阮明月更吸引他的,是她在他麵前的鬆弛感。
周仲謙身居高位,身邊除了家人,幾乎所有人麵對他時都會戴著麵具,亦或誠惶誠恐,難得阮明月似乎對他毫不設防。
“好吃嗎?”
“餓了什麼都好吃。”
“慢點,沒人和你搶。”
“嗯。”
阮明月最後竟然把周仲謙給她拿的所有食物都乾完了。
周仲謙見她意猶未儘的樣子,打趣道“我拿的好像也不多,是吧?”
阮明月笑起來,唇角沾著奶油而不自知。
周仲謙遞給她一塊手帕,手帕上繡著一個字母“z”。
“嗯?”阮明月看著他的手帕,還沒反應過來,“給我嗎?”
她的眼神懵懂,黑亮的瞳仁裡像是蘊著一片湖,隻教人想往裡沉。
周仲謙也不知怎的,明知這樣不妥,卻還是直接上手,替她擦去了唇角的奶油。
也正是這時,門口不知誰喊了聲“段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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