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含著淚笑出來。
看,他根本不愛她,更不會為了她去和現實做任何抗爭。
母親說得對,她拿青春去做賭,最後隻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既然如此,段總,麻煩你批了我的辭呈,我們之前簽訂的協議,也一並作廢。”
從此,山高水遠,他們不再是上司和下屬,也不再是情人,他們此生唯一的牽連是兄妹。
“好!”段祁州凜著臉,“你要走,我不留,從今年往後,你我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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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祁州當場批了阮明月的辭職報告。
阮明月要離職的消息,瞬間在公司上下炸開了鍋。
同事都很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設計稿泄露的事情已經完美解決,段祁州也提出了漲薪作為補償,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甚至有人在背後說,她這是故意拿喬,想漲更高的工資。
阮明月沒有做任何解釋,隻是按照公司離職流程,開始正常交接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壓抑了一天的情緒才敢崩盤。
阮明月剛走出公司,就忍不住給沈佳姿打電話。
“佳佳,喝一杯嗎?”
“好啊,我正好也想約你。”
兩人一拍即合,約了沈佳姿醫院附近的一個酒吧見麵。
沈佳姿是紅著眼眶來的。
阮明月一見她,就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佳佳,發生什麼事了?”
“我覺得我可能瘋了。”沈佳姿歎了口氣,趴在吧台上,“我今天又看到洛景淮了。”
“在哪兒?”
“在醫院。”
沈佳姿當時正在門診看診,忽然辦公室門口一閃而過一個男人的側影,和洛景淮一模一樣,她扔下聽診器就追了出去。
“我從二樓追到地下停車場,可很快他又不見了,因為這件事情,我被主任罵了半小時。”
醫院的主任是沈佳姿在醫科大的師兄,平時對她很照顧,但今天這件事情,沈佳姿的確玩忽職守,太不負責,挨罵也是活該。
罵到最後,那位主任師兄甚至建議沈佳姿去掛個精神科看看。
“他覺得我精神出現了問題,才會產生幻覺。”
阮明月聽了沈佳姿的話,自然而來地想起母親:“佳佳,如果抑鬱症和焦慮症已經嚴重到自殘,光吃藥還有用嗎?”
“吃藥有用,但最好還是要接受心理治療。”沈佳姿說著反應過來,“誰抑鬱症和焦慮症嚴重到自殘了?”
阮明月搖搖頭:“沒誰。”
沈佳姿尊重個人**,見阮明月不願說,也不追著打聽了,不過,她還是叮囑了一句:“抑鬱症和焦慮症同時出現,且嚴重到自殘的程度,這種情況,家人一定要抽時間好好陪伴開導了,不然,很可能會出大問題。”
“嗯。”
“對了,你還沒說,你乾嘛找我喝酒呢?”沈佳姿忽然記起來。
“我辭職了。”
“辭職?為什麼啊?你那工作,工資待遇比我好多了,好端端為什麼不乾了?”
“因為想和他徹底斷了。”
沈佳姿沉默了幾秒,忽然抬手,一把將阮明月摟到懷裡:“你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嘴硬,每次都說什麼和段祁州不可能,不喜歡人家,其實早就把他放心裡了。真不是我馬後炮,我早就和你說過,咱女人玩不起走腎不走心那一套,因為女人的心大多都比男人的心更軟。”
阮明月的眼淚瞬間就湧出來了,濡濕了沈佳姿的襯衫,沈佳姿也不推開她,就任由她哭著,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她才悠悠安慰她一句:“月月,想開點,能睡到段祁州這樣的優質男,你也不虧。不像我,當初和洛景淮搞純愛,他死了,我都沒有睡到過他。”
“佳佳……”阮明月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沈佳姿自嘲笑了笑,給阮明月倒了杯酒:“不說了,喝酒喝酒。”
當天晚上,兩個人喝了不少酒,最後,阮明月先喝醉,被沈佳姿帶回了她的宿舍睡覺。
阮明月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五十。
她趕緊打車回家,準備洗漱換衣服去上班,她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了母親翁美芯的車在樓下。
母親來了?
阮明月上樓,果然,母親翁美芯就站在她的家門口。
“你夜不歸宿去哪了?”翁美芯望著她,眼神陰森森的。
是的,陰森森的。
不過,那陰森感轉瞬即逝,等阮明月走近她時,她的眼神又恢複如初了。
阮明月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母親怎麼可能會對她露出那種眼神。
“我……”
“你是不是又和祁州在一起了?”翁美芯不等阮明月解釋,先發製人,“他昨晚也沒有回家,你們去哪裡過夜了?”
段祁州昨晚也沒回段家嗎?
他去哪兒了?難道,他也心情不佳去喝酒了?
阮明月錯神的幾秒,翁美芯已經湊到了她的麵前。
“月月,你老實告訴我,你和祁州發展到哪一步了?你們睡過了嗎?”翁美芯盯著她,比初中時抓早戀的老師還可怕。
“媽!你冷靜一點,先進屋再說。”阮明月打開了房門,讓母親進屋。
可翁美芯根本淡定不了一秒:“你快說,你和祁州在哪兒過夜的?我讓你和他分手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出去過夜?”
“我沒有和他出去過夜,我昨晚在朋友那裡睡的,你放心,我已經提辭職了,等交接完,我就會離開段氏,到時候,我們就會徹底分開。”阮明月在母親麵前藏起酸楚和疼痛,故作平靜道。
翁美芯仍是將信將疑。
她不相信一切會那麼順利。
“你在哪個朋友家裡睡的?”
“沈佳姿。”
“你有她電話嗎?我和她確認一下。”
“媽!你連這都不相信我嗎?”阮明月覺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
翁美芯看出阮明月的不悅,立刻握住了阮明月的手和她道歉:“月月,對不起,是媽不好,是媽太敏感了。你知道的,我有病,我控製不住自己胡思亂想,你原諒我。”
阮明月一想到母親的抑鬱症和焦慮症,心軟下來:“算了,我沒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月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麼?”阮明月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母親語出驚人。
“你能不能搬到段家去和我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