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這份信會是自己那個“未婚夫”寫的。
畢竟在她看來陳家已經是過去式,曾經束縛著她的東西也隨著陳家的敗亡一起消失不見,豈料在這個大好日子,往日的陰影竟然重新找上門。
而且還是夏狄那家夥幫忙送來的!
忍著將信扔到一邊的衝動,就當是給夏狄一個麵子,諾諾站在原地繼續往下看。
這樣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就地把信和禮物燒了,省得她待會兒還要再去趟衛生間把東西給衝馬桶裡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這封信上並不是加圖索家得知自己傍上了史無前例的大粗腿,專門找上門想要讓她履行婚約,而是那個叫愷撒·加圖索的前·婚約對象僅代表他個人,向自己表達了由衷的歉意,並強烈譴責了加圖索家和陳家的齷齪交易。
在信中愷撒·加圖索簡單說明了一下他本人對婚事一無所知,以及在得知此事後的憤怒與無奈。
“……請放心,我會對你的事情守口如瓶,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蹤跡。
等未來我解決了加圖索家,會抽時間來華夏一趟,希望到時我們可以像朋友那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還有,生日快樂。
你的朋友,
愷撒”
將這簡短的手寫信看完,諾諾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剛才她其實有在動用自己的側寫能力,想要從這封信推斷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能“看到”的隻有一個金毛拿著鵝毛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最後在某人的翻譯下用漢字又重新纂寫了一遍。
字跡算不得好看,但勉強稱得上工整,最重要的是,對方似乎得到了夏狄那家夥的認可,而且字裡行間透露著想要和自己一樣來個全族消消樂的意思。
可這是為什麼,難道他的媽媽也死過一次?
諾諾想不明白,也不準備去想,將信重新塞進信封放到一邊,拿起了那個沉甸甸的盒子,下意識掂了掂。
比起一些帶有特殊含義的飾品,她寧願愷撒送的是和路明非一樣的驚嚇魔盒。
隻是感受了一下裡邊的東西,諾諾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如果她的感知沒出錯的話,裡邊應該是一個被嚴格管控並且在國內禁止使用和私藏的物品。
打開盒子,果不其然,是一支小巧的左輪短管手槍。
“史密斯韋森M686?”悄無聲息來到女兒身後的諾諾媽笑著讚許一聲,“這把槍在國外還蠻受歡迎的,很適合女孩子用來當防身武器哦。”
諾諾看著那明顯是定製的,比自己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左輪手槍,隻感覺有些好笑。
路明非的幼稚和楚子航的耿直也就算了,加圖索家身為意大利的頂級貴族,還有個聲名遠揚的花花公子家主,按理說在給女士送禮的時候應該很有一套,知道送什麼才能討女孩子歡心。
怎麼這個加圖索家的大少爺會這麼……彆出心裁?
“這東西要怎麼過海關啊。”諾諾把槍重新收起來,她以前也不是沒有接觸過槍械,對這玩意兒並沒有男生那麼狂熱,隻是有些發愁該怎麼將其帶回國內。
而且還有夏狄送的那顆蛋,誰也不知道裡邊藏著什麼東西,萬一是個正在孵化的龍血生物,在飛機托運的時候破殼而出,那樂子可就大了。
就在她糾結著該如何發揮鈔能力的時候,卻聽見旁邊的超大蛋殼傳來“哢嚓哢嚓”的碎裂聲,轉頭望去,隻見渾然一體的巨蛋上半部分出現了明顯的裂痕,並且有東西在裡邊往外拱。
諾諾見狀也不害怕,湊上前好奇地打量著,要不是那個BMW的標誌就在眼前,她還想伸手幫一把。
等了一會兒,巨蛋裡邊的東西終於破殼而出,探出個漂亮的小腦袋朝外張望,在看到蹲在麵前的紅發少女後,濕潤的眼眸中閃過親切與孺慕,很顯然是將其當成了自己的媽媽。
“這是什麼馬?”諾諾半蹲在巨蛋前,看著那搖頭晃腦的粉色小馬,臉上泛著一點小驚喜。
她確實有想過要養隻寵物,隻是還沒想好要養什麼,貓貓狗狗太過尋常不符合她的性格,想說自己是紅發巫女要和哈利波特一樣養隻貓頭鷹當寵物,可是鳥類動物不受控製地隨時隨地大小便這點就讓她難以忍受。
“原來真的是寶馬,那BMW的意思是指我要當弼馬溫了嗎?”諾諾伸手點了點粉色小馬濕潤的鼻子。
這隻從蛋裡孵出來的小馬與尋常馬兒不同,體型偏小顏值超高,皮毛是棉花糖一樣粉色,鬃毛則是桃紅色,靈動的大眼睛也帶著淡淡的金色。
大概率是混有龍血的龍馬,也不知是夏狄培育的還是從哪個原始森林找的。
粉色小馬被逗弄的打了個響鼻,低頭抵著諾諾的手輕輕磨蹭,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雖然小龍馬才剛剛破殼,但卻很省心的沒有粘連著粘液,手感十分清爽。諾諾摩挲著桃紅色的鬃毛,輕聲道:“莎莎,以後就叫你莎莎吧。”
擁有了名字,莎莎似乎變得更加興奮,一舉破開了蛋殼的束縛,像是撒嬌一般想要闖入諾諾的懷抱。
然而它才剛前衝十厘米就被摁住,諾諾像舉小狗一樣將小馬駒給舉起來,垂眸看了眼確定是女孩子之後,才放心將莎莎摟進了懷裡。
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隻是迄今為止還沒有男孩子可以牽她的手,更彆說享有她的擁抱了。
當晚,諾諾帶著小馬單獨睡在一個房間,而諾諾媽則是確認女兒睡著以後,如同一陣風般消失在夜色,再出現時已經是在有“小巴黎”之稱的萊比錫城。
這裡是世界聞名的博覽會城、書城和音樂城,而她此時所在的是一間獨棟小樓,裡邊隻住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寡婦。
諾諾媽背著月光,垂眸看向躺在床上微微蹙眉,似是在做噩夢的女人,右手微抬,刺骨的陰寒在她指尖凝聚。
當初就是這個女人的出現,讓她被迫離開了最愛的女兒,告彆了仍有眷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