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燈光明滅不定的實驗室內,一聲悠長的歎息響起,這歎息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帶著黃泉的回響,摻有厲鬼的哭嚎,而更多的則是久彆重逢的喜悅。
天花板垂落無數殷紅如血的發絲,將馬上就要奪回身體控製權的陳家家主層層束縛,纖細的發絲仿佛要將他給揉碎一般,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不斷纏繞縮緊。
靠在牆上的諾諾握著自己剛才被摔脫臼的手腕,對這宛如驚悚電影中女鬼出場的畫麵視如無睹,她的目光在實驗室中來回巡視,想要找到剛才那聲歎息來自何方。
隻是房間垂落的發絲太多,嚴重乾擾了她的尋尋覓覓,就在少女向前一步打算再度呼喊之時,一雙溫熱的纖纖柔荑搭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接著耳邊傳來一句輕柔的呢喃
“諾諾,彆怕,是媽媽哦~”
這一如幼時那般輕柔溫和的話語,讓諾諾呼之欲出的“媽媽”二字哽咽在喉,取而代之的是兩行熱淚猛然滑落。
驀然回首,一個身著白色襦裙的美麗婦人亭亭玉立,那熟悉的溫婉麵容與記憶中彆無二致,嘴角的笑意像是暖陽般絢爛,讓人打心底的升起無邊暖意。
“媽咪!”
牽強倔強的少女情緒在瞬間失控,她慟哭著撲進了溫婉女子的懷抱,雙手緊緊箍著麗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要將這些年遭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剛才還叉著腰痛罵人渣父親的少女此時顯得格外柔弱可憐又無助。
來自陳家眾人的排斥與欺辱,身不由己的無力、夜晚時分驚醒的惶恐,此刻都在媽媽的懷抱中煙消雲散。
“不哭,媽咪在的哦。”麗人摟著多年未見的女兒,一手輕輕拍著背以示安慰,一手輕撫那柔順的發絲,和小時候她做噩夢撲到自己懷裡一樣柔聲安撫著。
淚水打濕了她的襦裙,讓麗人心中的哀傷與心疼越發旺盛,於是她抬眸看向已經被發絲吊在半空中,因精煉血統已經變成了人不人龍不龍的鬼樣子的陳家家主,對上了男人那滿是驚駭與不可置信的目光。
麗人黛眉微蹙,淡紅色的眼眸亮起一道深邃的紅光,而後那層層套迭的發絲猛然撕裂男人的皮膚,勒入緊實的肌肉中寸寸深入,像是淩遲酷刑般給男人帶去無邊無際的痛苦。
“嗚嗚——!!!”
龍人化的陳家家主目眥欲裂,仿佛深入靈魂的極致痛苦讓他想要痛呼出聲,但他的嘴裡早已纏滿了線刃般鋒銳的發絲,正一點一點將他的麵部肌肉攪碎,也將他未能出口的哀嚎掩埋。
不夠,不夠,不夠!
感受著襦裙上的濕痕逐漸擴大,麗人心中的怒意持續升騰,隻覺將眼前這人挫骨揚灰都無法彌補對女兒造成的傷害,也無法消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幾縷赤紅色的長發電射而出,穿透了男人的四肢軀乾,而後分裂成無數細密的發絲,將其被撕裂的皮肉重新縫合,不讓他輕而易舉地迎來解脫。
諾諾將腦袋埋在媽媽懷裡,淚腺仿佛連接了天河根本停不下來,哭到最後她甚至都感覺自己快變成葫蘆兄弟裡的水娃了。
隱約聽見身後傳來的嗚咽聲,少女平複好情緒從媽媽懷裡抬起腦袋,看著麵前被淚水打濕的衣裙竟是有些羞澀,白皙的臉頰浮現淺淺一層紅暈,伸出手擦了擦仍舊掛在眼角的淚珠,同時不動聲色地擦了擦紅紅的鼻子,確認自己沒有激動到涕泗橫流,否則她都不知該如何與媽媽解釋。
“媽咪,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臟了。”諾諾延續著以前的稱呼,從兜裡摸出一張粉紅色的手絹輕輕擦拭著媽媽衣服上的濕痕。
麗人低下頭,親昵的將額頭貼在諾諾的額頭上,盈潤如秋水的赤瞳注視著女兒“說什麼傻話呢,媽咪又不會怪你,你可是媽媽的小公主啊。”
“嗯。”在外從來都是一副大姐大模樣的諾諾乖巧地點著頭,純良的像個大家閨秀。
母女倆重新摟在一起,諾諾收斂情緒,好奇心占據上風,悄聲問道“媽咪,伱之前都去哪了啊?”
當年她覺醒血統產生靈視的時候,就曾見到死神偷走了媽媽的靈魂,後來陳家那些人說媽媽變成了植物人並且告知她已經死亡時,她壓根不信,一直懷疑媽媽其實還活著,隻是被人為禁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