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21世紀初的卡塞爾學院,暫時還無人能出芬格爾左右,雖然他目前的血統評級隻是a,但執行局的人都堅信他未來必然會升為級專員,所以高空跳傘這等小事自然是難不倒他。
但是!
萬米高空,直接從平流層往下跳,有一說一,這已經屬於是極限運動了,他嚴重懷疑是自己背後說昂熱壞話的事傳到校長本人耳中,老小子趁機公報私仇了。
他在學院接受跳傘訓練的時候,最高曾在三千米的雲端漫步,這一下拔高了三倍不止,也就是血統經過兩次強化,身體足夠結實,否則指不定落地就要呼救支援了。
雙手枕著腦袋保持平躺的姿勢極速下墜,戴著氧氣麵罩的芬格爾甕聲甕氣道“eva,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是想要給我準備個大驚喜嗎?”
學姐變了,再也不是他溫暖舒適的避風港了,竟然和老家夥串通一氣捉弄他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
eva輕笑兩聲,趁著雲霧繚繞從戒指中出來,曲線妖嬈的身軀趴在芬格爾身上,拉住他的手環住盈盈一握的腰肢以示慰藉。
小情侶相擁著從天而降本應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奈何今晚的夜色並不算好,月明星稀,少了璀璨繁星的點綴,他們倆看起來更像是結伴殉情。
浪漫溫情時刻並未持續太久,在即將進入最佳跳傘距離的時候芬格爾調整姿勢,朝著伊豆半島邊緣的空曠地帶俯衝而下,在距離地麵一千二百米的高空開傘。
開傘後衝勢驟緩,黑色的降落在夜色的掩護下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重新回到戒指中的eva已經接管了熱海當地的網絡和電力係統,排除任何會導致芬格爾暴露的風險。
芬格爾操縱著降落傘朝熱海城的方向偏去,然而降至500米高空的位置時突然狂風驟起,身處高空的他竭力穩住降落傘,卻依舊身不由己被強風裹挾著吹向熱海。
連人帶降落傘不受控製的飛向海麵,月色灑落海平麵,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但芬格爾心裡卻生不起半點欣賞之意。
剛從萬米高空的低溫環境逃離,又要麵臨成為落湯雞的困局,看樣子老天是真不想讓他乾爽的落地了。
所幸他掉落的地點距離海岸不算遠,否則在水裡泡上半天多少得請個病假去溫泉旅館療養個三四天,eva受點累,給他當貼身護士就好。
“噗通”一聲,距離海麵還有二十米的時候芬格爾主動解散降落傘包,身軀筆直墜落,入水水花小到能參加高台跳水比賽,起碼也是個銀牌的水準。
冰冷的海水將芬格爾團團包圍,刺激的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肌肉記憶下意識讓他回想起了當年那深入骨髓的極寒。
降落傘覆蓋在他頭頂的海麵,將他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剛才他入海的動靜似乎引起了某種存在的注意,遠處漆黑的海底隱約能看見有龐然巨物的身影。
速度很快,輾轉騰挪間便是遊出了數百米的距離,明顯不是正常的海洋生物。
捕捉到一閃而逝的金色光點,芬格爾腦海中浮現出不美好的回憶,雙眼迸射出奪目的金光,摘下麵罩掛在腰間,取出了一柄啞光索林根b77刺刀,這是德國上世紀最具代表性的軍用刺刀之一,也是芬格爾的身上為數不多的冷兵器,經裝備部改造必要時可以當做炸彈使用。
金色長發在海中舞動,芬格爾麵露警惕之色,一邊持刀警戒一邊踩水上浮。
執行局提供的資料上顯示,日本這邊一直比較太平,幾乎沒什麼龍類複蘇的事情,也很少有歐美常見的死侍作亂,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不是執行局的情報出了問題,就是日本分部這邊沒說實話。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二者皆是。
就在芬格爾踩水上浮之際,突然捕捉到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嚶嚶嚶~”
這是死侍?
芬格爾眼中凝重之色更甚,他之前曾在印第安納州執行任務的時候,遭遇過這種聲音軟萌實際凶神惡煞猙獰可怖的死侍。
當時戰場位於陸地,他輕易取勝,眼下身處大海,是敵人的主場,環境對他極不友好。
金色腦袋浮出水麵換氣,而後芬格爾再度沉入水中,切下幾根降落傘繩握在手裡留作他用,騰出半邊身子劃水朝著岸邊遊去。
此時他距離海岸約有一海裡,正常情況他全力以赴能在十五分鐘內遊上岸,但現在有強敵環伺,他不能一味趕路榨乾自己的體力。
幾分鐘過去,海底一片寂靜,隻有幾隻小魚從芬格爾身邊掠過,但他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篤定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那神秘的死侍必然會發動襲擊。
“咚~”
身後傳來一聲輕響,水流有了一瞬間的流動,芬格爾握著b77刺刀猛然向後紮去。
紮了個寂寞。
接著他感覺自己的後領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一股巨力襲來猛然將他拽出了海麵,整個人騰空而起,金色長發甩飛出去的水在月色下劃出個半圓。
“哈哈,釣上來一條大魚!”
輕佻中帶著點賤兮兮的聲音傳來,屬於芬格爾一聽就會擔心燭光晚餐出現第三者的類型。
魁梧身軀在半空中來回晃蕩,芬格爾的目光卻始終定格在前方那艘小船的船頭,眼神像是被風乾的鹹魚寫滿了生無可戀。
難怪剛才他海中遇敵eva一言不發,原來最大的敵人就在他頭上飄著。
“喲,這不是淑芬嗎?好久不見啊,怎麼你不去屠龍跑來熱海當客串美人魚嗎?”小船上,一副釣魚佬打扮的夏狄手握鈦合金路亞竿,轉動線輪讓芬格爾的視野變得更加寬闊。
“不久,前幾天才剛見過。”芬格爾表示老板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剛坑了他的臨時隊員一把結果轉頭就把人給忘了“最近卡塞爾流行夜跑,我人比較靦腆內向,就換成了夜泳。”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下來咱倆也有幾年沒見了,沒想到你的體力已經充沛到能一口氣從密歇根湖遊到熱海。”夏狄揮揮手,似乎在掂量自己手下頭號員工進步了幾斤幾兩,把芬格爾給晃的直翻白眼。
“老板才是好雅興,古有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今有老板您泛船夜釣太平洋,若是讓人知曉必然又是一段傳唱千年的佳話。”芬格爾為了年終大獎,按住隱隱作痛的良心大誇特誇,直把夏狄都誇的不好意思了,搖首自謙道
“我這一晚,竿竿走空,唯一上鉤的還是……哎,你說我今晚還能上魚嗎?”
“肯定可以,老板伱下一竿必然是條大魚。”芬格爾使勁點頭,渾身濕答答的被晾在半空,海風吹過來怪冷的,萬一感冒發燒就不能替老板忙前忙後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瞧見夏狄麵露喜色,接著腳底下又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音,似有龐然大物從海底飛躍而出。
“壞了,我成魚餌了!”
芬格爾低頭望去,隻見一隻黑白配色的海中大熊貓虎鯨高高躍起,張著血盆大口朝他咬來,那遍布在巨口邊緣的尖銳利齒閃爍寒光,不出意外的話被咬上一口下半輩子都不用穿鞋了。
雙手抓住纖細如發絲的魚線,芬格爾肩背腰臀腿發力,硬生生在無處借力的情況下來了個標準的龍旗,將身子呈一字型橫亙半空躲過了虎鯨的撕咬。
有著金色眼眸的虎鯨怦然墜回海中,看得夏狄眼中滿是惋惜“哎呀,這麼一條大魚,可惜了。”
高明的釣魚佬都是用身體來打窩,他更進一步用人體當魚餌,果然有大魚上鉤,就是這魚餌不聽話把大魚放跑了,下次得敲暈了再把他掛鉤上。
躲過一劫的芬格爾在心頭狂罵不止,但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一陣找補總算讓夏狄把他放了下來。
雖然沒能釣到想要的大魚,但釣到了一隻金毛,四舍五入也不算空軍,夏狄表示此行不虛,勉勉強強達到了預期,給海裡的嚶嚶怪虎鯨喂了幾根龍肉乾後便結束了本次夜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