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兒的東京,因為昂熱的到來又變得熱鬨起來。/br蛇歧八家屠神計劃依舊有序執行,尋找上杉越和源稚生的行動也沒停,隻是人手嚴重不足的下想要找到藏了快六十年都沒被發現的上杉越,難度還是有點太大了。/br犬山賀將昂熱來日的消息傳回蛇歧八家後,便孤身一人來到了東大後校門那條街,想要在皇居住過的街道聯係上對方,可惜事與願違,最後隻能無功而返。/br另一邊,芬格爾在報告完畢後便撒手不管,帶著Eva在東京街頭繼續閒逛,期間還偶遇了一對來自華夏的夫妻,據說他們的女兒跟著彆人家的小孩兒跑出去玩了,隻能無奈地過起了二人世界。/br相遇即是緣,四人決定去“千鳥之淵”看看,據說那裡有條四百米長的櫻道,種著八百棵櫻花樹,非常值得去逛逛。/br當然,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丈夫沒有告訴妻子,那裡是二戰期間無名日軍的墓地,旁邊就是臭名昭著的靖國神廁,也沒有告訴她今天夜裡自己會突發性夢遊,在一個臭不可聞的地方扔點東西。/br而芬格爾和Eva之所以同去,也是因為某無良老板的影響,既然黑道至尊的家族神社被炸了,那他們這些當下屬的自然要緊跟領導的步伐,在東京夜晚掀飛腳盆雞的榮耀。/br另一邊,猛鬼眾僅剩的未曾被曝光的秘密據點內,源稚女看著地上戴有公卿麵具的屍體陷入沉思。/br如果他沒有失憶或者精神錯亂的話,前兩天應該親手把刀捅進了王將的心臟才對,後續對方還被櫻井小暮拿椅子砸飛,臨走時探了下脈搏和鼻息,確定已經死透了。/br當時新聞都報道了這起惡性凶殺案,王將沒有理由還活著。/br可偏偏他就是沒死,或者說死而複生了。/br……/br今天早晨結束那玩笑般的庭審之後,源稚女便帶著家人來到了這處位於千代田區的秘密據點,因為重傷初愈加上徹夜未眠,他沒有體力跟隨父親和兄長外出行動,隻能待在據點中休息等待他們歸來。/br這處據點是一間偽裝成居酒屋的小店,對外宣稱經營不善,即將轉讓跑路,但就像清倉大甩賣一樣,始終沒有人接盤。/br一直到晚上都隻等來了一通電話,之後就再也不見他們人影,就在他擔心有什麼變故之時,據點大門被人敲響,即使是那夢魘一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稚女,我來找你了。”/br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源稚女當場呆愣在原地,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的櫻井小暮也好不到哪去,被他們親手殺死的人,竟然奇跡般地活了過來,還陰魂不散的追到了秘密據點,屬實是有點恐怖片的即視感。/br好在,三家臣中戰力擔當夜叉被源稚生留下來給弟弟和弟媳當保鏢。/br確認門外站著的是猛鬼眾首領之後,他毫不猶豫就端起白天繳獲的槍械一陣掃射,將堅固的大門打成了篩子,連帶著門外站著的人也被掃成了碎屍,隻剩兩條腿還完好無損。/br但沒有人掉以輕心,王將能重新活過來一次,就能再活過來第二次。/br果不其然,就在夜叉小心翼翼上前準備驗屍之時,外邊猛然殺出十餘名全副武裝的猛鬼眾成員,恐怖的火力壓製讓夜叉不得不暫避鋒芒。/br所幸秘密據點內武器儲備不少,三人合力勉強算是能守住據點,不讓猛鬼眾成員攻進來。/br可敵人攻不進來,他們也逃不出去,秘密據點的後門同樣有人把手,就算他們想複刻淩晨從天台逃跑也不現實,這附近都是獨棟小屋,彼此間隔太遠,就算是混血種也難以完成如此高難度的跳房子遊戲。/br劇烈的槍聲必然會引得附近居民報警,如果不儘快想出破局之法,那等警察來了就會將己方位置暴露給蛇岐八家。/br在換彈的真空期,門外再度響起熟悉的聲音,王將示意源稚女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大家師生一場,他不會拿自己的學生怎樣。/br但這話狗聽了都不信,源稚女怎麼可能會放棄抵抗束手就擒,當場就摸了兩顆手榴彈扔出去,想要讓那個老登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br之後槍戰繼續,在機槍咆哮聲中,夜叉捕捉到了居酒屋二樓有微不可察的腳步聲響起,立刻明白已經有人成功入侵。/br簡單交流過後,他將大門的防守工作交給源稚女,而後獨身一人衝入二樓準備將入侵者給乾掉。/br他的實力毋庸置疑,能被大家長看重,安排給少主當家臣,自有其可取之處。/br然而入侵者實力明顯超過了他的預期,而且有心算無心,在措不及防的偷襲之下,一分鐘不到他就被打的摔下樓梯,手中槍械也斷成了兩截。/br察覺到不對勁的源稚女立刻轉身回望,卻見那個戴著能劇麵具的男人緩緩走下樓梯,手中拿著一柄染血的武士刀,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上的血跡,猩紅的嘴唇與蒼白的牙齒勾勒出一個令人惡寒的猙獰笑容。/br源稚女下意識地扣動扳機,卻隻聽見槍械傳來清脆的“哢噠”聲,槍口沒有槍焰迸射,也沒有子彈出膛。/br低頭望去,這才發現子彈早已打空,身邊擺滿了空蕩蕩的彈匣。/br而旁邊的櫻井小暮察覺到源稚女這邊的異常,立馬調轉槍口瞄準了從後方殺出的王將,準備用一梭子彈讓他重新躺回棺材板裡麵。/br隻是沒等她扣動扳機,王將手中的武士刀便已脫手而出,在空中打著旋兒直刺櫻井小暮那精致的麵頰。/br速度之快,甚至連空氣都被撕裂,發出了清晰可聞的嗚鳴聲。/br來不及過多反應,源稚女一把拉過櫻井小暮避開飛來的武士刀,沒時間更換彈匣的他直接掄起手中的槍械朝王將砸去。/br他這本意是趁著對方躲閃之時再度發起攻擊,豈料王將不閃不避,也不管那滾燙如烙鐵的槍管還散發著恐怖高溫,抬手抓過飛來的步槍便甩手一砸,將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夜叉直接抽到了牆上。/br據點內的槍聲停止,守在外邊的猛鬼眾成員立刻改變做成計劃,齊齊朝大門處壓來,此舉迫使櫻井小暮不得不再度調轉槍口進行火力壓製,防止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br夜叉頑強地想要重新站起,卻被王將一腳踩在背後,隻覺身上仿佛瞬間壓傷了一塊重達數噸巨石,隨時有肺腑破裂和窒息的風險。/br瞧見哥哥的心腹愛將即將被活生生踩死,源稚女當即抓起靠在牆上的薙刀準備上前解救,結果一個照麵的功夫就被連人帶刀踹了回來,在地上滑出三四米遠,撞進桌椅堆裡。/br情況很糟,更糟的是櫻井小暮的子彈也打光了。/br眼看著王將就要將他們一網打儘,街道外猛然傳來劇烈的引擎咆哮聲,一輛越野車衝入門外的武裝人群之中,將猛鬼眾撞了個七零八落。/br駕駛越野車的是個帥氣青年,一個乾淨利落的飄移甩尾又撞飛幾名猛鬼眾後,從後座窗戶猛然躍出個身著黑色緊身衣的少女,婀娜身段在半空中旋轉,數十道冷光轉瞬間自她身上激射而出,直直紮入猛鬼眾成員未做保護措施的咽喉。/br在她輕巧落地之時,副駕駛的車門被人暴力踹開,身著黑色長風衣的老者手持兩把唐樣大刀,如一抹黑色旋風般紮入人群之中。/br刀光在夜色與燈火中不斷閃爍,帶起了絢麗的紅色花朵,這群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猛鬼眾便化整為零,一塊一塊跌落在地,用血與肉繪成一副殘酷而血腥的畫卷。/br隻是他的創作無人欣賞,忍者少女隱沒在月色之中,與駕駛越野車的青年一同衝入居酒屋內。/br源稚生剛剛踏入居酒屋的大門,便看到了令他目眥欲裂的一幕,隻見一個身著黑色短打服的男人單手拎著源稚女的脖子,腳下踩著吐血的夜叉,正微微測頭與他對視。/br那雙公卿麵具上醜陋滑稽的獰笑沾染了些許血色,看上去如恐怖片裡的殺人惡魔。/br“哦,瞧瞧,這不是蛇歧八家的少主,源稚生少爺嗎?”王將的話語仿佛是在高聲詠唱,但他拙劣的演技和糟糕的腔調著實無法打動觀眾,隻會讓人覺得聒噪無比。/br起碼在源稚生聽來確實如此。/br見源稚生不予回應,甚至還抽刀向他走來,王將卻半點不介意,隻是轉頭看向被掐著脖子舉到麵前的瘦弱男生:/br“稚女,看啊,你最愛的兄長來救你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看到的畫麵嗎?”/br然而源稚女此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之人與自己印象中狡詐如狐、從不表露真實情緒的王將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隻有體型相仿,內在完全沒有多少相似之處的人。/br這個死而複活的王將話語間充斥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瘋狂,雖然對方的言行舉止確實符合從煉獄中爬回來的惡鬼形象,但源稚女堅信世界上沒有人能死而複生,哪怕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br歸根結底,他並沒有死去,在超級混血中的身體素質和常年累月吞服進化藥的雙重作用下,即便他的臟器和血管被攪爛,恐怖的自愈能力依舊讓他吊住了一條命,等到了王將的救援。/br而王將不同,他隻是普通的混血種,沒有皇血資質。/br意識到哥哥已經到來,源稚女眼中凶光不弱反增,他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你不是王將,究竟是誰?!”/br無人應答,回應他的隻有一柄暴射而來的古刀。/br恐怖的破風聲自屋外襲來,滴血不沾的唐樣大刀宛如一杆貫穿星辰的長槍,劃破煙霧與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貫穿了王將那蒼白滑稽的麵具。/br雪白狹長的刀身從雙眉之間刺入,自腦後透體而出,沒有帶起任何多餘的血氣或者漿液。/br源稚女滿眼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剛才甚至都沒來及眨眼,王將腦門上就多了一把刀,不偏不倚一刀斃命,連帶著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一並葬送。/br鉗住脖子的大手力道逐漸減弱,強烈的窒息感稍稍緩解,空氣好無阻礙地順著氣管湧入肺部,漲紅的麵頰也迅速恢複了原來的白皙。/br但王將並沒有當場死去,他依舊能操控那完好無損的軀體。/br脖頸轉動,那插著一柄長刀的腦袋望向居酒屋大門,麵容陰沉如水的老者正大踏步而來,一側衣袖爆裂,能清晰看見他粗壯手臂上如鋼鐵澆築的肌肉青筋暴起,隱隱能看見些許微不可察的龍鱗幻影。/br“好快的刀。”/br麵具下傳來滿是讚歎的話語,而隱藏在暗處的忍者少女卻不願給他說完遺言的時間,數道寒芒亮起,頃刻間穿透了王將的咽喉心臟以及各個關節部位。/br“咚”的一聲,王將並不算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源稚女雙腳落地險些跌坐下去,還好源稚生及時上前將他接住。/br被哥哥摟在懷裡,源稚女隻覺安全感爆棚,但在站穩之後還是迅速將目光轉移到居酒屋另一邊,見被踢飛出去的櫻井小暮並無大礙後,這才鬆了一口氣。/br“謝謝。”他向走到近前的上杉越道了聲謝,目光充滿感激,也帶著些許親近意味。/br顯然,上杉越甘願為了兩個兒子赴死的決心,讓他贏得了源氏兄弟的信任,連續幾次危難關頭挺身而出,也讓更加感性更加渴望長輩關愛的源稚女對他多了幾分孺慕之情。/br上杉越沒有說話,隻是探手檢查了一下源稚女的身體,確認沒有傷筋動骨後才總算鬆了口氣,抬手拭去小兒子唇角的鮮血:“沒事就好。”/br眼下不是表達父愛的時機,警察和蛇岐八機隨時會到,他抬手拔出了插在王將腦門上的古刀,試圖用刀尖挑開那瘮人的麵具,但數次嘗試以失敗告終,不由蹙眉道:/br“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還把麵具焊在臉上了?”/br“他就是猛鬼眾的首領——王將,也是我的老師。”源稚女說著蹲下身,扯開王將的衣領,未能在其心口位置看到貫穿傷留下的疤痕。/br“他不是已經被你殺死了嗎?”源稚生扶起還在吐血的夜叉,眼中透露著疑惑,莫非猛鬼眾手裡還掌握著死而複生的方法?/br如果是真的,那可太危險了,如此驚世駭俗的技術,必須交由蛇歧八家保管!/br“這個不是王將,應該隻是他的替身。”源稚女抬手按在王將心口,入手冰涼不似活人……不似剛剛死去的屍體,皮肉硬度很高,細細感受能察覺到皮下有細密的鱗壯物。/br“就像當初古代的大名和將軍一樣,王將也準備了替身,我之前殺的那個王將大概率也是個假貨,真正的王將依舊藏在暗處。”源稚女說著,伸手去摘那蒼白染血的公卿麵具,想要看下邊是否真的藏著一張惡鬼的臉。/br隻是那麵具正如上杉越所說,焊在了王將替身的臉上,他用力撕扯隻會將麵部皮肉一同撕下。/br源稚生深知蛇歧八家的執行力有多強,見狀也不再讓源稚女繼續扒臉,沉聲道:“現在不是探討王將真實身份的時候,這裡已經暴露,本家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查明情況,我們必須得離開了。”/br(本章完)/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