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不到屍體。
傅祁川不接受阮南枝死了。
他像曾經一樣,在每個結婚紀念日、情人節之類的時候,高調準備禮物。
每個忌日去墓園祭奠阮南枝的養父母。
……
喝得再醉,也要嚷嚷著讓人送他回月湖灣,他和阮南枝的那套婚房。
有媒體笑稱,堂堂傅總是妻管嚴。
隻有賀廷知道,傅祁川是走不出來。
賀廷趕到夜色時,包廂桌上已經堆了各種酒。
洋的啤的白的都有。
傅祁川端起杯子,朝他示意,“來了?”
而後,一飲而儘。
賀廷在他旁邊落座,咂舌,“你約我過來,是指望喝到胃出血了,有個人送你去醫院?”
傅祁川扯了下唇,自顧自地又喝了一杯,“你和江萊分手的時候,誰送你去的醫院?”
“哥,提這個就沒意思了。”
賀廷沒想到他上來就揭人老底,連忙打岔,“說吧,怎麼個事兒?你給嫂子找的醫生,她難道不要?”
“不是。”
傅祁川端著酒杯,指骨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杯沿,“說不上來,哪哪都不對勁。”
總之,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整個人都淡淡的。
沒什麼情緒,甚至,連抵觸和反感都沒有了。
隻有提起那個醫生能治好奶奶時,他在她臉上看見了一些情緒與笑容。
其他時候,似帶了層麵具,有種讓他抓不到摸不著的距離感。
賀廷隨手拎了個酒杯,倒上酒,又夾了個冰球丟進去,吊兒郎當道:“不是我說,你這個方法,我之前就和你說了行不通,什麼尊重她順從她?”
“大哥,你是廟裡的大師嗎,玩感化這一套?”
賀廷十分不讚同,“依我說,感情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兩個人真到了相敬如賓,聽之任之那一步,那才是真完蛋了,一點火花都擦不出來。”
“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傅祁川冷笑一聲,幽幽開口:“那你和江萊怎麼分的?”
“……”
賀廷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酒液辛辣,他似沒感覺地咽下,瞥了眼傅祁川,“我和你能一樣嗎?我是誰,我就是個啃老的富二代,想要衣食無憂,總要犧牲些什麼。你不同啊,傅家上下,現在你說一不二,你和嫂子之間,沒有那麼多阻礙。”
聞言,傅祁川漆黑的眸子一怔。
是啊。
他和南枝之間,曾經有過的唯一障礙,是他不夠在意她的情緒。
傅祁川薄唇微抿,“我和她的障礙,比你和江萊以前的還要麻煩。”
賀廷,“什麼障礙?”
傅祁川喉結滾動,眼尾氤氳著猩紅,“她不愛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