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
裴宴看上去有些無奈,右手掌撐在門上,似乎想讓她出去。
但是她裝著看不到似的,直接推了推房門。
裴宴的手鬆開,門便這樣合上了。
房間裡找不到什麼醫療用品,但好在窗簾什麼的都不缺。
她扯著裴宴的衣服讓他坐在床上,板著一張臉過去把窗簾硬扯下來一長條。
裴宴看她“朝夕,我自己可以的。”
她抿了抿唇,也不回答。
床頭的枕頭上墊著枕巾,她也直接給拿了過來。
布條被綁的太緊,和血肉已經粘連在一處。
她將布條撕下來的時候,聽見裴宴輕微的吸氣聲。
抬眸看去,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暗著眸子盯著自己的胳膊。
其實那聲音很小,可她聽力超於常人,自然是可以聽見。
徹底拿下布條,那道傷口就這樣呈現在了顧朝夕的眼前。
被刺破的皮肉翻開,上麵血跡模糊。
“裴宴,是不是很疼?”
她垂著眸子,不敢想象如果這道傷口在自己胳膊上,會是什麼表情。
她估計會咧著嘴把那怪東西罵上好一通,然後在它死後泄憤一樣給它也來幾刀。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十足堅強的神仙。
“疼。”
他點頭,看向顧朝夕。
明明受傷的人是自己,她卻好像疼的是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委屈。
她拿著枕巾輕輕地擦著傷口周圍的血,卻因為早就已經乾涸,黏在手臂上擦不下來。
看著那道傷口,她都不敢用力。
眼淚莫名就掉了下來,眼前一片霧蒙蒙的。
“朝夕,用點力氣也沒關係的。”
他像是安慰,卻讓顧朝夕更加地傷心起來。
手上稍稍用了一點力氣,總算是把傷口周圍擦得乾淨了些。
眼淚還在往下落,她乾脆低垂著腦袋。
把袖子上的破口撕的更大一些,用乾淨的布條再次把傷口包紮起來。
“沒有水,不清洗的話容易發炎。”
她皺眉,盯著被包紮好的地方。
裴宴淺笑,仰頭看著她“沒事的,以前受傷也沒有發炎。”
“哪會每次都”
她閉上嘴巴,不願意接著說下去。
裴宴的眼睛其實很漂亮,隻是以往總被他的發色吸引,才忽略了眼睛。
她如今低著頭,和那雙眸子對視上,在裡麵瞧見自己的倒影。
他習慣了漫不經心地看人,瞧著顧朝夕落下的一滴淚,卻還是心頭一顫。
“朝夕,相信我,好不好?”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掌心,帶著一股濕熱。
那雙漂亮的眼睛帶著期許,叫顧朝夕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
半晌,她才悶著聲音點頭。
裴宴輕出聲“我若是不舒服,一定會告訴你的,彆擔心。”
“嗯。”
她閉了閉眼,回握住裴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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