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
說實話,從周建仁這裡知道一大部分故事之後,她的腦袋就感覺有些超負荷,現在居然開始犯困了。
裴宴點頭,他剛剛在外麵,天色都是按照正常時間在流失的。
現在如果回宿舍的話,應該還可以睡一會兒。
隻不過,他們並不確定,今晚的宿舍和昨天的宿舍情況是不是一樣。
如果每天都會被迫進入幻象,也著實有些消耗他們的精神。
再者說了,周建仁並沒有從他們眼前消失。
甚至這會兒,周建仁十分有興趣的談起了鋼琴。
顧朝夕打了個哈欠,懶得廢話了。
“不是說裴宴找到我,我們就可以離開幻境嗎?”
“當然啊,我又不說假話,但前提是,你們得抹殺我。”
話音落下,眼前的三角鋼琴忽然轉動了一個方向,完完全全把周建仁擋在了後麵。
琴聲激昂,似乎在宣泄著心底的不滿和憤恨。
“打架?”
周建仁看上去可不像是打架的人啊?
顧朝夕偏了偏腦袋,朝著裴宴看了一眼。
他大概是剛剛的一切讓他消耗光了力氣,現在靠在牆上,弓著腰,眉眼間儘是疲態。
周建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的記憶力似乎不錯,那麼,就來複刻我彈得曲子吧。”
這首曲子,是周建仁身亡後,她的一位好朋友寫給她的。
這是她第一次在夜晚彈出這首曲子,彈給誰聽呢?
就給麵前的兩個人聽吧。
“好。”
隻不過是複刻她彈得曲子而已,對於顧朝夕來說,太簡單了。
幾乎不費力的事情。
裴宴還靠著牆,她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這曲子聽上去並不快樂,就像是黑夜裡下著朦朧的小雨,而破敗的屋子正好漏水在了床腳。
白天的火堆已經熄滅了,隻留下了一室的淒涼。
偏生什麼樣的糟糕事情都被碰上了,倒黴至極。
這樣無奈的憂傷,又是在表達什麼呢?
顧朝夕搖了搖頭,周建仁的這首曲子,約莫是彆人給她寫的吧,為了祭奠她的死亡。
一曲完,周建仁停下了手。
她的身體似乎在變得透明起來,臉上的血漬都消失了,留下一張慘白的臉。
她抬了抬手,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似乎隻需要一陣風,她就會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
顧朝夕朝著鋼琴椅走過去,輕撫了一下椅子,隨即坐了下來。
裴宴直起身,在她之前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就好像一個虔誠的聽眾。
周建仁在空中繞了一圈,沒忍住湊到裴宴的臉前麵,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你的同伴,長得不錯。”
“謝謝誇獎。”裴宴失笑。
顧朝夕探頭看了一眼,正了正身子。
“你還會誇人呢,你眼光倒是不錯。”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優秀學生代表!”
周建仁叉腰,她以前也算得上是“彆人家的孩子”好吧!
“行。”顧朝夕點了點頭,手指落在了琴鍵上。
雖然說剛剛周建仁彈琴的時候,是被遮住的狀態。
但是她是誰,好歹也是鋼琴上有所建樹的,不至於分不清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