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朝著外麵看了看,一片寂靜。
秦微側頭衝著她擺了擺手,就朝著走廊儘頭那邊走去。
瞧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而周圍的這些幽靈仍然沒什麼動靜,顧朝夕才稍稍放了心,又退回了房間。
裴宴不知道從哪裡找的毛巾,現在正擦著趙柏意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麵沾到的水。
她瞧了一眼,轉身看著被自己關上的門。
“裴宴,你要不給他換個衣服。”
裴宴轉頭,就隻瞧見顧朝夕的背影,她對著門,似乎怕裴宴突然掀開趙柏意的衣服似的。
歎了口氣,裴宴忍不住扯著唇角笑了笑。
“朝夕,等微微回來,先把他的傷口處理了再說。”
“哦。”
她點頭,回身,瞧見裴宴正盯著她,眼裡莫名帶著一點笑意。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顧朝夕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脖子,朝著床邊挪了兩步,在床尾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趙柏意說過的那個日記本嗎?”
她突然輕聲問裴宴。
那個和她手裡的記事本一樣的,會隨著時間推移增加內容的日記本。
她轉頭,看見裴宴抬手將被子扯了一部分給找柏意蓋上。
“嗯,記得。”
他點頭,而後從床上站起來,朝著唯一的櫃子那邊走過去。
這日記本,大概率就是放在這個櫃子裡麵的,他應該也不會隨便拿出去。
顧朝夕的視線又挪到趙柏意的身上,他現在整個人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那張臉依然是那樣的蒼白。
腹部的傷口現在又在朝外絲絲滲血。
他的眉頭似乎微微皺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感覺到了腹部的疼痛。
現在被冰塊壓著,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他的疼痛感,現在沒了冰塊,血液逐漸的活絡,也是克製不住開始朝外冒。
顧朝夕皺了一下眉頭,抬手從他褲腿的位置撕了一截布料下來。
好在這種衣服寬大,就算撕了一截布料,也不影響日常的穿著。
她把手裡的布條快速團成一個方塊,抬手按在那處傷口上。
現在隻希望,秦微可以快點回來。
裴宴蹲在地上翻了好一會兒,才從裡麵找到了個日記本。
說是日記本,倒像是自己做的手劄。
泛黃的紙頁,上麵用墨水寫著些東西,記錄的筆應該是劣質的,導致有些字的筆畫都是裂開的。
裴宴起身,身影止不住晃了一下,方才站穩了腳跟。
船外的波浪似乎比先前洶湧了許多,這會兒整個船晃蕩的比之前厲害許多。
他翻了翻手裡的手劄,朝著後麵最新的位置。
上麵的墨水甚至都沒有完全乾透,因為被合上,一部分印在了上一頁的背後。
他蹙眉,看著上麵記錄的內容,抬眼朝著顧朝夕看過去。
“朝夕。”
“嗯?”她對上裴宴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裴宴往前邁了兩步,停下來,隻是伸手將手裡的手劄遞過去給她看,不發一言。
她原本輕鬆的麵容也不禁嚴峻起來,朝著眼前的手劄看去。
上麵記錄著......
“我看見了一場不該看見的交易。”
“我想,或許我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安吉......不,我沒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