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近乎完全封閉式的卡車箱子,雖然有天窗,但是因為雨一直沒有停下來的緣故,並沒能打開。各種混合的香水味道讓車廂裡的空氣顯得異常沉悶,大家商量好了不說話,幾乎是和出去做任務時一樣,都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每一個人都成了其他人邊上的空氣。
時間並不是很快,到達馬諾馬中心的時候,時間上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隨後再有幾分鐘時間,車外傳進來的各類聲音漸漸小了起來,然後好像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空腔裡麵,聲音在頃刻間消失了,雨滴打在貨箱上的聲音也在同時隱逸了下去。
一車裡麵的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他們到了。
這裡是勝利大廈邊上的地下停車場地,所有的停車位置早在幾個小時前就被提前空了出來,供軍部學校的人員使用。一排排幾乎一個模子裡麵刻印出來的載人卡車一一列開,上麵穿著不同禮服的人依序跳下,張望著觀察四周的陌生環境。這是他們的本能反應吧。
空氣也顯得與軍部學校裡麵不一樣,卡西亞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葉捷琳他們幾人的身影,在後麵的車輛上,他們還沒有到。
與其說是過來參加舞會的,卡西亞倒是覺得包括自己在內,很多人更像是來執行什麼任務的樣子。除了是認識的人,從大家的眼神裡麵都能看出相互戒備的意思,那是一張張不算板著,但絕對有冷漠意味的臉。空氣中並沒有參加舞會時應有的那種興奮與熱烈。果然,大家都把這次舞會當成了任務來做了。
參加這一次舞會的人非常多,寬敞的停車場裡麵還在接連不斷的進來卡車。而卡西亞他們則在下了車後沒多久,就被幾個後勤人員叫上了,一車一車的人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跟在前麵的引導員身後慢慢走著,全程安靜得出奇,隻有各種不同音色的腳步聲音在周圍回蕩著。
前麵出了樓梯口就是勝利大廈的底層側廳,站在那裡等待著什麼的幾個人被卡西亞他們的隊伍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但是隊伍裡麵沒有一個人去在意這些。
觀察著側廳的具體結構與布置,卡西亞一麵跟隨著隊伍向前,一麵記下待會兒溜走的時候需要的路線。天花板裡的喇叭中放著緩和的音樂,燈光也並不刺眼,地麵亮潔得低頭可以看見自己大概的影子,走廊裡麵有極淡的花香味道,地毯柔軟得恰到好處,出色的空氣循環係統讓所有在勝利大廈內部的人員都感覺到了自然的舒適感。
按照著順序走上升降機,一車一車的人被有序且迅速地引向了他們應該到達的大廳裡麵。
同一時刻,住在馬諾馬中心區域的人們此刻都被一件相同的事物吸引了目光。那是雨幕下,道路上行駛著的幾乎排成了線條一般的載人卡車,它們正在有序地進入到勝利大廈地麵下的停車場裡麵。
無論是旁邊禮車裡麵坐著的人,還是打著傘具走在街頭上的人,都看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象而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們的眼睛裡,另一邊還有一輛輛不一樣的禮車也在陸陸續續地駕駛過去,停在了勝利大廈前麵的大廣場裡麵。
作為馬諾馬中心最為標誌性的建築之一,而且又是酒店性質的勝利大廈,每一天在它周圍停放的禮車流量都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但是當看到了那些陸續停下來的精美禮車,從它們的輪胎到車身上漆的油漆,再到玻璃窗戶上的材質,以及蒸汽引擎裡麵不能抑製住的強力的動力聲音,都說明著這些禮車的價值。它們每一輛換算成的金錢都會是一個讓人驚歎的數字。在旁觀者們的意識裡,他們知道了這一次來的人好像都是大貴族裡麵的人。即便那些由管家撐起的傘具下,都還是一副非常年輕的麵孔。
與軍部學校的人員一起,神學院的人也在陸續抵達。隻是兩者間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大廣場上空的夜幕來得特彆快,大概是雨雲的原因。一輛禮車停了下來,引來了邊上走過去的一名男子看了一眼。那名男子身邊沒有管家,隻是自己一個人撐著一把白灰色的傘,身體較同齡人來說稍微高挑了一點,從握著傘柄的纖細手指可以看出他的身材偏瘦。身上也是同樣顏色的禮服,白灰色,異常整潔,沒有一絲皺紋。頭上戴著的也是同樣顏色的禮帽,淡金色的頭發大半被遮掩在了裡麵。走路時身體如同所有軍部學校裡的學生一樣,很挺直。有著一張堪比女孩子的白皙臉麵,上麵有淡淡的裝束,但並不濃。另一手上拿著一隻同樣顏色的手杖,眼睛看過了禮車上麵代表著梅瑞迪斯家族的標誌後,便轉過了頭,加快了一點速度走向勝利大廈,雨好像在這時稍微變大了些。
禮車門在那名男子走過後打開了,先從車裡出來的是一名管家,打開一把大傘的時候也繞到了車身的另外一側,然後傘下才走出來一個年輕模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