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黑色傘上的雨水濺起了很多水花,這讓燈光下的傘麵看上起如同長滿黴菌的黑色腐爛物。華美的禮車準確地停在了小花園的鐵門前,不差一絲一毫。管家在禮車剛停下來的同時,就已經打開了車門,撐起傘來到羅伊特那邊。
拉開車門,羅伊特踏在結實的石板路麵上。一兩年間來往這裡的人讓石板變得很光滑。堅硬的皮鞋走在上麵敲擊出清脆的響聲,雨聲也不能將之掩蓋。心情很好,冰冷的空氣讓羅伊特有了一種彆樣的舒服感覺。
對著一旁的娜塔莉點點頭,順帶著也給她身後的那幾名手術者以及三名好似雨中塑雕的管理者打了招呼。
娜塔莉走過去羅伊特的身邊,一麵在前麵帶著方向,一麵也算是具體給他說明這一次圍捕卡拉的全部詳細過程,還有其中的人員損耗。
“還是能接受。”羅伊特臉上沒有抑揚頓挫的表情,語調也毫無起伏,“把他們的屍體運送回家族後,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報到家族管理部就行了。死後的各種事項處理自會有專業的人士來代替我們完成。若是有人追問起來,說出我的名字就行了。現在在家族裡麵,我的名字還是有一定的通行能力。”
說道這裡時,毫無波動的語調裡有了一些小得意,身旁的人附和著點點頭。這讓羅伊特臉上掛起抑製不住的笑意,頗好的心情再度上升了一個階段。
“要先去卡拉那裡嗎?”娜塔莉走在一旁問道,眼睛裡是噴湧出來的期待,甚至全身因為腦袋裡的膩想而在這時有些穩穩顫抖。那是大腦裡承受不住的過度興奮而引發的身體痙攣現象。
“當然!”羅伊特喘出一口氣,重重說道。幾個人腳步加快了不少,醫院冷清燈光下的樓道裡麵隻有他們這些人。生意並不是很好,作為醫院老板的普諾斯,他的生意更多的是存在於黑暗世界中的客戶。
雜亂的腳步聲音越來越接近卡拉所在的病房,但是羅伊特選擇先去了關著普諾斯的屋子。他覺得盛宴不應該自己獨享,與人分享才是一個高品位人應該有的素質。
與卡拉的病房隔著一間屋子,普諾斯與阿黛娜雖然知道關於龍類的知識,但是在身體上尚未進行相關組織的移植手術。他們隻是接受過眼睛視力的基礎加強手術,然後也打過一些加強身體相關機能的促進激素針。這是另外一種進行龍類組織移植的方法,時間上很緩慢,但是安全性卻要更高。
“我親愛的普諾斯兄弟,好久不見了。”羅伊特笑著想要去給屋子裡被繩子捆得緊緊的普諾斯一個熱情的擁抱,但是在看到普諾斯布滿血液的手術服裝後,臉上的笑容不變,腳步卻在半路途中停了下來。
得到的答案隻是兩道冷冷看過來的目光,以及兩張寒冷的臉。
“不要這麼冷漠嘛。”羅伊特說,打了一個手勢讓身後的人押著他們兩個,一起去往卡拉的房間,“我們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麵了。都是小時候要好的同伴,你難道忘了我們以前一起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了。”
“哼,真可惜當時你沒能死在任務裡麵,否則現在我也不用看到你們兩個的醜陋臉麵來。”普諾斯的臉有些浮腫,眼眶也腫了起來,裡麵有著一天一夜沒有閉眼積蓄起來的血絲與疲倦。“你要知道你們的性命都是誰給的,又是誰的名字在一次次的任務中讓你們活了下來。對於你們這樣沒有恩情的狗,我並不是你們的朋友與同伴。”
“我能活下來是我自己的本事,若是沒有卡拉,我早已經納入家族繼承計劃幾年了。誰來賠我這些時間!”
“沒有本事就是沒有本事,不要把自己的無能強加在彆人身上。沒有卡拉姐,不要說什麼家族繼承計劃,就連現在還有沒有你們這兩個人都還是問題。不要再用你們那一分不值的尊嚴與嫉妒來說這些話了。”普諾斯說,手臂使勁掙紮著想要脫出繩索,但是即便擦破了皮,結實的繩索依舊不是現在的他可以靠著蠻力崩斷的。
“哼,那等一下你就看著你眼中的卡拉姐是怎麼走過生命中的最後一點時間的吧。”沒有理會普諾斯的話,以及他那一雙變得通紅的眼睛,羅伊特笑著,他就喜歡看著彆人的這一副臉麵。
除了管家,羅伊特讓其他人全部等在了門外,隨時等候自己的命令。普諾斯與阿黛娜則由他們自己押著。
打開門,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卡拉同時睜眼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