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已經發出去了,兩個小時後,這裡大概就會變成一片火海。爆炸引起的山火絕對會蔓延得非常廣,等到熄滅,不隻是礦山表麵,連同反叛勢力的整個礦山基地也會變成廢墟。
耳邊傳來其餘四人的痛苦呻吟,有人在默默包紮自己的傷口,或是用繩子綁住四肢的某處,用最原始的止血方式防止現在的自己因失血過多倒在撤離的路上。都沒有了力量,主動收縮肌肉來壓迫血管止血也顯得是一種奢望。
有人正在黑暗裡一塊塊扣出嵌在皮膚下的彈片,也有人和維默爾一樣,單純靠著樹乾坐下,什麼都不想,儘最大效率的休息。
歎息聲在心裡響起來,維默爾這時垂下腦袋,看了逃跑而來的路線一眼,像是期望埃文能在這時以晃悠悠的腳步追上來般。他清楚這不可能,在進攻第三處防空武器發射台的時候,埃文成了屍體。敵人的速度與動作不可不畏快,維默爾想到過今晚所有人都留在那裡的可能。但敵人的支援沒有與他預計的強度相互吻合,這才給了他們機會。也正是此情況,埃文的死亡才能打開一塊缺口。
“索裡亞圖先生、、、”維默爾想到了卡西亞,他很清楚敵人不能立即支援上來的原因,“祝你好運了。”這是維默爾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依舊不是很明白卡西亞會幫助他們的原因。說是競爭對手,維默爾現在隻能勉強相信。
咳出一口血,維默爾從衣服中抽出一根繩子,緊緊纏在腿上。小腿中彈,好在是反叛勢力軍隊中的普通士兵開的一槍,隻是照成了穿透傷。剛才沒有一點感覺,但隨著身體的放鬆,被緊張情緒全麵壓製住的其他感覺通通開始上湧了。
“先休息十分鐘,過後繼續沿著山脈撤離。”維默爾一麵說,一麵喘著氣,“今晚,我們或許能親眼看見內部戰爭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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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裡克捂著自己斷掉的左手,躲在巨大空腔內部的眾多物資裡,小心翼翼觀察著周圍動靜。左臂幾乎是沿著肩膀被一劍削斷,切口乾脆平滑得厲害。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裡有些慌神,若不是在臨近前有所警覺,且丹麗爾為自己治療傷勢時注射了很多促進藥劑,造成這具身體以及精神都處在一定程度的興奮狀態,帕特裡克不會懷疑斷掉的是自己的脖頸,而不是一隻左手這麼輕鬆。
短時間裡,敵人已經換了身份,不知道哪裡找到了反叛勢力士兵的衣服穿上,做了基礎偽裝後,以極好的表演騙過所有人。其中就包括自己,帕特裡克順著集裝箱子向前緩慢移動時想。
不知道敵人的樣貌,氣息上也完全感覺不出來,甚至連體溫也被敵人控製得與普通士兵一般無二。不知道敵人到底是怎麼壓製自己的身體,按照常識出發,手術者之間,注意力集中些,觀察得細致些,都能感覺到對方與自己是同一類人。
可在敵人身上失效了,與自己的十來個人員過來這裡,帕特裡克向防守這裡的隊伍取得布置平麵圖,正準備考慮哪些點有利於防守時,一名待在身旁的士兵便在所有人的意識之外拔出戰術刀。
自己算是躲過了致命的攻擊,可其他人都極短的時間裡成為了屍體,包括自己帶著的十來名隊員。沒有拉開的距離成為了被死亡籠罩的領域,帕特裡克朝前跑出不到十幾米遠,回過頭就看見了一片倒下或是正在倒下的屍體。
隨即一把戰術刀飛過來,刺在自己的腿部。刺擊的傷口不是很深,因為敵人的目的還是在於破壞自己帶著的通訊器。也正是這次回頭,終於讓帕特裡克有機會與時間看清楚敵人那張經過簡單偽裝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