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口齒不清，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重複著低聲念叨著，“古月明，騙子……騙……”
江素眉頭一緊，她當然知道古月明是個騙子，但是她確實沒想到。這姐們連帶著林羨這個傻的一起騙。
當初這兩個人怎麼就湊到一塊，狗狗祟祟的做那些背刺自己的事，她也想不明白。
拋開當初宗門比試的獎勵不說，江素不會怪這兩個人，他們畢竟和自己隻能算是醫者和病患的關係，她沒理由去責備病人為什麼在她這治完病，轉頭要跟她競爭。
但是……她拋不開比試的獎勵啊。
當初那可是上品元石，江素苦哈哈的時候都沒見過上品元石呢。
現如今這兩個人鬨掰了，她認為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古月明，她看不透。林羨，傻啦吧唧的。
“是誰殺了你。”她突然開口問道。
林羨聽到她的聲音，好似得了片刻的冷靜，“是……古，古……月明。”
江素微微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主動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綢布，打開盒蓋，三兩下包住這把紫劍。
“知道了。”
“人死不能複生，你就這樣吧。”
木盒重新被蓋上。
江素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高聳挺立，可以用雄偉壯觀描述的竹樓，目光黯然，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
寂然無聲。
有微風拂過，將兩人的衣袂卷起朔朔的聲音。
少女的頭發灰裡摻雜著白，像是地上覆了白雪，攜著初冬之時應有的冷冽。
紅衣修士微微垂頭，他站在江素的斜後側，那人的發絲便隨之吹至自己的身前，時而在他的胸襟前轉圈劃圓。
他想抓住這一縷的歡脫調皮，卻又擔心扯了小醫修的頭發，她會疼。
索性，他就任由著這縷歡脫的發絲在他的身上胡作非為。
“素素，你想回去便回去吧，這裡我會幫你守著。”他開口說道。
江素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嗬嗬，我憑什麼要回去，回去做什麼？林羨的生死與我有何乾係。古月明，與我又有何乾係。”
“他說了，十萬大山。你惦記的，是十方門吧。”
聞言，江素握緊了拳頭，指節聲清脆，抿了抿唇。
“嗯。”她坦然的呼出一口氣。
她確實沒必要在方折麵前再做掩飾，這人，太過於了解自己了。
江素懶洋洋的掏出一把木椅，就坐在兩人如今的位置，漫不經心的欣賞著對麵的景色。
竹樓和遠處的小院子，連居的屋舍，山上的紅漆寺廟，甚至還有廟上飄起的白煙嫋嫋。
這些都是她的。
可也不是她的，她一個人根本就弄不出這些。
這個浮空島如今所謂的“家”，她空手的得來，如同名字一般，浮而空，她心裡不踏實。
“我確實需要回一趟十方門，無論是因為林羨的事情，還是當初我為了送孟回尋親過於匆忙，沒有交代後麵的事。”
“於情於理，我需要去老東家回春堂解釋幾句，最後再重新回來開自己的醫館。”
江素已經下定決心，剛要轉身，卻發現方折不知何時掏出了一個和自己坐的一模一樣的木椅，亦是眺望著這些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