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因為自家妖寵被蠱修的蟲子咬了,心裡氣憤的很,殺紅了眼,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自己身上沾了血垢。
她擺了擺手,乾脆利落的掐了個淨身決,轉瞬,發間凝固的血稠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吧。”
兩人向著回春堂不緊不慢的行走。
身邊的喧鬨嘈雜之音連綿不絕,街市之中,人頭攢動,茶攤熱氣蒸騰。
“已經是冬日了,要喝一杯熱茶嗎?那邊的老板是茶道中人,新研製出了一種名為晚求眠的茶,香氣濃鬱,飄香四溢,連張采每日都要喝上一壺呢。”
江素順著謝平生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這一處茶攤上人滿為患,店小二匆匆忙忙,手裡一次拎著五六個茶壺,甚至還用法器長劍串了五個茶壺,皆是蒸騰著熱氣。
瓷杯磕在桌上,壺瓷相碰,叮當作響,喧雜聲中留有一絲安寧。
江素凝望了這一幕許久,雙腿仿佛灌了鉛再難抬起。
人間煙火味呀……
“這副景色,不知無情道的修士會不會喜歡。”她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謝平生回答道,“無情道的修士大多外熱內冷,他們經常出沒於這種茶攤,踏遍紅塵始方知,太上忘情不無情。”
他的話,江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那看來我還挺適合無情道的,畢竟見了這一幕,我也挺想湊湊熱鬨。”江素隨意感慨了一句。
謝平生掃了一眼她的表情,眉梢微彎。
“那便來坐一會吧,恐怕待你走後,這樣的茶攤就再難遇到了,中土那天南地北的人都有,茶攤可比這裡吵雜多了。”
“你我二人密語傳音。這茶水算是我為江姑娘接風洗塵。”
謝平生尋了茶攤最邊緣的一處位置,點了茶水和茶點,江素也就順勢坐在坐在木椅上,兩人目光錯落,平靜祥和。
“聽聞江姑娘此次去中土,竟在天下宗門大比中成了醫丹兩道第一人,有如此之才,在我這回春堂做個每日領三十塊元石的小小醫仙,著實是委屈你了。”謝平生接過熱茶壺,主動為江素倒了一杯。
茶水清而綠,水麵漂浮著兩小葉茶,回旋微波。
江素微微挑眉,密語傳音調侃道,“那不如謝堂主給我漲漲元石?”
謝平生歪了歪頭,用眼神認真尋問,“我確實應該為姑娘漲些元石的,但是你還會在十方門嗎?”
“我聽聞江姑娘最後又在整個大比的第二輪中獲勝,成了這一次天下宗門的第一人,最終勝者我沒記錯的話,獎勵是一整座浮空島,江姑娘不住浮空島嗎?”
江素坦然到,“我打算開個醫館,就在浮空島上,不過經營醫館,我終究是不擅長,這次回來,也有向謝堂主取取經的打算。”
她話音一轉,眉眼裡掛著狡黠的笑意,“謝堂主該不會……不打算教我吧?”
謝平生輕笑了笑,端著自己身前的瓷杯,吹了吹水麵的熱,輕抿一口,“江姑娘想知道,我自然是願意為人師的。”
“為人師呀……”
江素的笑容漸漸消散,眼神逐漸化冷,神色冷漠,沉默良久,複又開口道,“謝堂主可知十方門究竟發生了何事?那大山之中的鏡湖又是什麼的存在,南疆蠱修一直徘徊在宗門外究竟又是為了什麼?閣下可願為我師,為我答疑解惑?”
她一次性問了三個問題,可她想知道的卻又不止如此。
她還想知道古月明口中的所言的真假,古月一族的人,是否是因為十方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