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秋仙這句話,江素勾了勾唇,眼神輕飄飄的望向如今不知將兩人引入何等紛亂之中的石壁,眸光嚴肅冷厲。
“嗬嗬,走吧,此等光景,定讓我們永生難忘。”
兩人就此一同飛向鏡湖的儘頭,穿過那麵表麵凹凸不平的石壁。
黑暗轉瞬即逝,再睜眼……
江素望見了滿天的仙人。
“這……”
這場麵隻能用震撼來形容,目之所及每一處都有一位仙姿挺立,神情輕慢,正居高臨下注視著十方門眾修士的仙。
他們有人著皮毛長裘,眉目深邃濃黑麵容剛毅,腳踩著纏圈大彎刀,是西金之地的刀修。
有人一身素色長衫,頭戴玉冠,青絲隨之微風而撫養,仙氣飄飄渺渺,俊美似有遺世獨立之姿,正腳踩著上等品質的木料鑲金製折扇,是寒山書院的儒修。
有人周身是飄起的綾羅綢緞,色彩斑斕,氤氳著彩光,腳踩琵琶玉笛,白皙玉指勾弦,婀娜多姿,是某個仙宗的樂修。
滿天光影交錯,隨著江素的視線幾乎布滿半邊天的,是那所謂的君子之兵。
劍修。
自古以來,劍道是修士最多的一道,隻因其君子之名,便引得無數人爭先恐後的做那禦劍的君子。
江素喉嚨微動,眼神不屑,心裡隻覺這一幕極為好笑,“君子朝聞黃金千萬兩,夕時取而代之,殺人截貨,美其名曰不義之財,取之有道。”
少女的聲音清清冷冷,在此刻寂然無聲的兩方對峙中,尤唯引人注意。
幾乎所有的修士都看向這青衣少女,眼神中皆是被拆穿的怒意。
十方門的修士心中一齊暗道不妙。
“懲戒堂的!你們怎麼回事?江素師妹怎麼還在這裡?長老不是交代過了嗎,她必須要離開啊。”
季成仁被一旁的同門用眼神逼問著,無奈的攤了攤手,密語傳音道,“我是什麼人?我能管的了人家醫丹兩道第一人?”
還未等十方門的人在探究江素因何在此,周圍各宗修士就已經按耐不住紛紛掐訣持刀,殺意彌漫,毫不猶豫的動起手來。
刀光劍影,彈指一刹。
“……”
江素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冰冷殺意是如何向著她衝去,仿佛將她拉入深不見底的寒淵,將血肉通通凝住,就連腦子都為此鈍了。
她根本做不到計劃中的靈活遊走,又或是趁亂鑽空子,時不時救助一下同門。
數不儘的修士將殺意加在她一個人身上。
隻因為她說了一個所有人都不願意提及的事實。
“轟——”
江素從空中墜落在地,手臂和腿骨上爆開一簇簇血花,濺射在要去將她接住的同門身上。
他們懵了……
長老特彆強調過一定要保住這個江素師妹的性命,怎麼剛一開始這個師妹就受了重傷?!!
“師妹!!!”季成仁等人要去抓住她的身體,可與此同時旁的仙門修士已經出手,勢均力敵的修為之下,懲戒堂眾人根本無法分心。
他們隻能看著那道纖瘦的身影落在地上,隨後發出“砰”的落地聲。
石秋仙瞧見這一幕,瞳孔驟縮,伸出手卻也沒有抓住她,拚了命的要飛到她身下,心甘情願去做她的肉盾。
“江姑娘,你有沒有事?!”石秋仙後脊骨磕在地上,疼得她咬了咬牙,隨意揉了幾下後背,便重新火急火燎的要去看江素的情況。
青衣少女眼神迷茫,身上是數不清的大小孔洞,其中有血水緩緩流出,浸濕了衣衫,半青不紅,沾上了石秋仙的杏裙,味道衝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