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重新回到房中,依舊捧著書在細細品讀。
她的身體虛弱到,連站一會都會感覺累,需要坐下緩很久,頭才不會暈。
武心和武嶽在映月當廚娘的時候,就和她交好,如今也是為她發愁。
江素和這兩人一同走到院子裡。
“周郎中,真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武嶽直勾勾的盯著她,就等著一個希望的回答。
江素非常客氣的將他的希望滅掉。
“沒有,隻能讓家主運功,為映月姑娘體內的寒熱均衡,否則體寒和火毒抗爭,她的身體會越來越虛。”
三人異口同聲的歎了口氣。
最後,武嶽沉默許久,開口道,“不如我親自去清河張家找家主,我將映月有孕一事跟家主說,他聽了肯定會回來的。”
武心緊緊攥著衣袖,麵色慌張,“不能再找個彆的修士嗎?一定要是家主嗎?不就火靈根……”
江素清掃她一眼,淡淡道,“修士不是大白菜。往日裡都是叫仙君老爺的,你上哪找一個給映月姑娘這凡人調理身體。”
即使修士和凡人一同生活,修士依舊是不同於凡人。
“那要不,再給家主寫一封信?”武心試探問道。
“可是家主都說了不再看信了,家主雖然脾氣好,但是向來說一不二,說不看就不會看的。”武嶽否決道。
江素默不作聲。
她隻是一個看客,不打算在這個幻境裡做出什麼。她的目的就是知道崽子父母的真實過往。
若是她出手,改變幻境中的狗血愛情。那最後幻境裡的司空,就不是秘境中真實的崽子爹的情況了。
萬一崽子感覺這幻境裡的爹不錯,出去認了親爹,結果親爹人不行,那就把崽子坑了。
江素這次隻做吃瓜群眾!
下午。
江素在藥廬沒等來武心,隻能自己端著熬好的補藥去找映月,這補藥雖然救不了映月,卻也能讓她多活個七天或半個月。
“砰砰砰——”
“映月姑娘,我是周梵,我來給你送些補藥。”
腳步聲響,門開。
映月身上披著五六件衣服,手捧著書和湯婆子,麵色依舊蒼白,這幾步路,就讓她喘息不止。
江素跟著進了房中,將藥放在桌上。
這是她頭一次,單獨觀察崽子的這位啞巴娘。
映月的眼睛和崽子很像,她看起書時的認真模樣,也和崽子很像……
等等!同為下人的武心目不識丁,武嶽也是個文盲,為什麼廚娘出身的映月會認識字?!
無論在哪個世界,識字的人,都是要有家庭教育的。
映月以前說不準是大戶人家。
江素暗暗揣測,某刻,突然開口道,“映月姑娘,你真的不打算求一求家主嗎?周某沒有開玩笑,如果沒有人幫你調理體內的寒熱,你真的最後會因為身體被掏空而走了。”
“如果沒有意外,你這肚子裡孩子的呱呱落地之時,就是你離開人世之日。”
她的語氣很平淡,她不打算給這個映月勸導些什麼。
她就是……問問。
映月正端著湯藥碗,輕輕抿了幾口,隨即被湯藥苦的皺著眉頭。
她拿出一旁的用來寫字的紙筆,娟秀的小字板板正正道,“我想活,也不想。”
?什麼意思?
“你喜歡家主?”江素問道。
映月握筆的手一頓,良久才寫到,“喜歡的。”
“也是,若是不喜歡,你怎麼會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
江素輕輕歎了口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走了,你的孩子了就沒有母親了,他的父親還惦記著旁人,說不準對孩子就疏忽……”
映月似乎從沒想過這一點,寫到,“周郎中,可我等不到家主。三封信已過去,心便已經痛的再不願意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