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清背後一陣惡寒,頭皮發緊,他下意識的扭頭向擂台下看去。
迎上一雙幽怨的仿佛水鬼要拉人下水的眼神。
“……”
“小師妹,你來了哈。”他扯了扯嘴角,尷尬的笑笑。
江素微微眯眼,忽略柳雲清而看向他身前的醫修。
此人一身玄色長衫,外搭薄紗,氣質出塵。青年人的容貌,兩眉平直,瞳仁極黑,古井不波,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柳雲清的手腕上,
台下適時有人高聲喊到,“清塵醫仙!能不能快點啊,我還等著治病呢!”
“就是啊,這個人不就是丟了個道侶嗎,至於診治兩柱香嗎?道侶沒了就沒了,你彆耽誤我們這些有舊疾的。”
“這人是個劍修,他真有道侶嗎,該不會是上來為了診病胡謅的吧,這可是不用付診金的好時機,他們劍修都沒錢,肯定是為了這個。”
柳雲清麵色微變,周身殺意外放,聲音極冷,“你們休要胡說,我和我道侶是結過契,拜過天地的。”
“所以呢,你為什麼要上去診病。”一道清冽女聲響起。
江素雙手抱臂,強上下審視自家師兄,“柳師兄,你這樣讓我很沒麵子啊。”
柳雲清表情一滯,隨後連忙起身蹲到台邊,抬手遮住自己嘴,壓低聲音道,“小師妹,這是策略,我懷疑雲笙她在中土,這天下宗門大比她沒可能不參加。”
“所以呢?”
“我得讓她看到我!小師妹你沒發現麼,這個醫道的台子是所有擂台中最大最高的,是最容易被彆人看到並且看到彆人的。”
柳雲清信誓旦旦道,“我隻要堅持每天都有些病,來這上麵坐一個時辰,肯定能看到雲笙。”
江素眼神複雜,彎著手指節敲了敲這位玄衣劍修的腦袋,“沒進水啊,怎麼傻了?既然高處能看的清人,你為什麼不直接禦劍在這上麵飛一天?”
柳雲清突然一怔,下一刻表情微妙,麵頰漲紅,耳尖更是紅如滴血,他垂著頭,小聲道,“雲笙若是知道我害了相思病,會心疼我。”
“嗯……”
良久,江素用手把嘴捂上,胃裡反上的酸水已經灌到口腔裡了。
“不行……噦……”
她蹲在台邊,衝著土地就開始乾嘔。
江素一直知道自家師兄自從被章師姐玩開竅之後,就是活脫脫一個寵妻戀愛腦,但是這些話從他一個身高七尺有餘,一身腱子肉的清俊劍修口中說出……
“實在是太惡心了。”她喃喃道。
“小師妹!你怎麼了?!你還好嗎,是不是此試累到了?”柳雲清想要扶她,奈何自己在台上下不去。
白色手帕被遞到她的嘴邊,清淡茶水在一旁氤氳著熱氣。
方折掌心喚火,不斷為茶杯保持溫度。
江素下意識接過茶杯,猛地喝了大口,“果然人還是不能一次吃五隻烤鴨,茶水有點燙。”
她重新站起,在抬頭時卻發現柳雲清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後這位端茶倒水的紅衣修士。
柳雲清眸中明暗交雜,心頭有些事難以說出口,“這位是?”
江素沒有回答。
方折則是忽略了柳雲清,又為青衣少女添了杯涼茶,兩人接過杯子時,指尖不小心相碰。
醫修的指尖有經常炮製藥材生的薄繭,刀修的掌心有常年握刀的厚繭。
江素並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