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發的方折盯著卷軸許久,沒有多言,亦是起身下樓。
良久。
薑楓和方折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雅間,薑楓的表情很微妙,手往袖子裡揣了揣,方折亦是往袖子裡塞了什麼。
“怎麼就你們兩個了,柳雲清呢?”薑楓問道。
江素迷蒙著雙眼,手撐在桌子上,晃晃悠悠抬起頭,“劍道的比試還沒結束了,他要上去掙擂主了。”
她忽而勾起唇角,“我已經如約拿下醫道的第一了,算是給他想要的萬裡音花交了定金,他要是不能給我帶回劍道第一的獎勵,我可要咳咳咳——”
“小師父慢點喝,這不逢春雖然是烈酒,但也要細細品味其中的酒香。正所謂不見爾時不逢春,此酒在人有思念之人時喝的才最香,若無思念之人,則是要免得烈酒燒喉。”
金花玉千杯不倒,麵上笑容真切,有些微醺,提著酒壺為江素又倒滿一杯。
江素喃喃,“怪不得這麼燙嗓子。”
薑楓拿出卷軸,手指著上麵寫的每一道的獎勵,“柳雲清答應你的是什麼,問心蓮,流風回血刀,還是決明神草?”
江素接過酒杯,唇上輕抿,沾著點點酒水,蔥指落在卷軸上一處,“這個,決明神草。決明草有明目的功效,這神草,搭配些其他藥材,自然能夠醫治這世間各種眼疾。”
薑楓按住這人的腦袋,往一旁推了推,唯恐自己沾了她身上的酒氣,“你要治誰的眼疾?”
青衣少女慵懶的往桌子上一趴,唇角微微揚起,笑意淡若微風,眉眼晚成一道月牙,眸光瀲灩,眼底微微泛紅,呢喃道,“自然是為了我的故友呀。”
“我江素身邊,斷不能有人身體有恙,若是連親近之人的病都治不好,我這醫道第一也就是個空幌子!”
聞言,某位紅衣修士的衣袖裡,默默攥緊了手指。
她猛地坐起,仰頭乾了一杯烈酒,手指抹去嘴角的酒漬,突然興致勃勃的盯著角落裡始終未醒的銀袍修士,
“那崽子娘至今都有寒症,我去見她一次,美若西子,險些能勾了我的魂,但那副虛弱的樣子,我可看不下去。”
她起身,走到司空身旁,毫不猶豫的掄直了腿,狠狠踢了兩腳,“就你也配跟張映月在一起?”
“你配,你配個構八。”
下一刻,她扶著牆,搖搖晃晃的桌旁走,腿一軟,仰頭倒地。
方折身法一閃,立刻攔腰將其接住,紅袖翩躚,將她拎著衣領扶住。
“我送她回去。”
言罷,薑楓也突然起身,“一起,我也回客棧。”
金花玉見這幾人沒有喝酒的打算,不打算獨飲,“那我去食為天要些吃食和醒酒湯。”
“嗯,彆要烤鴨。”方折道。
聞言,薑楓冷嗤一聲,拎起一旁的司空,“是啊,她一來中土,中土的鴨子得哀聲一片,三天五隻,你們也是慣著她。”
“走了。”
出了酒肆,側界對麵就是客棧。
方折像提溜小雞崽一樣拎著江素,掌櫃的見過她這張人臉,嗅到濃厚的酒氣,翻賬本,“啊,想起來了,這位姑娘住的是二樓的左數第三間。”
方折微微頜首,轉身上樓。
掌櫃的突然又好心詢問道,“道友,需要安排人送水嗎?”
方折腳步一頓。
“不需要。”
修士早就不是**凡胎,仙體無垢,她這一身酒氣,一個淨身決就能解決。
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