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屍山血海驟然消散。
江素跪坐在地,望著血海中那兩人的生離死彆,心中久久難以平複。
昏暗之中,亮起一盞明燈。
紅衣修士撿起燭龍燈走到她身旁,“素素,結束了。”
江素這才看清,自己是跪坐在一處泥土中,而自己的雙手正捧著木盒,指縫中滿是泥土。
“果然,就連石塔都是幻境中的一部分,這個尚淩霄……算計的真全啊。”
她打開木盒,隻見裡麵放著一枚玉連環,乾淨剔透,早就沒了幻境中見到的血汙。
“尚風和薑楓實在是太像了,長得像,性格像,用的劍法也像,算了,回去試探一下,如果他是尚風,這東西就給他了。”
江素剛要起身,卻發現泥土中還閃爍著銀光,又伸手去挖。
是……廣寒劍。
江素捧著這把已經鏽了的銀劍,心中百味陳雜,“我原來就是這個東西。”
“呸,我不是東西。”
“……”
“我是東西……我愛是不是!”
江素拿出劍,又用手刨了刨土,發現在沒有東西,起身扔了幾個淨身決在身上。
方折主動接過木盒和劍,“現在能看清路了嗎?”
江素提燈,照著遠處,這次再沒有攔路的,“能,走吧,看看這裡究竟是哪裡。”
她將木盒和廣寒劍收進儲物鐲,大步扯著紅衣修士袖子,緩緩向前走。
兩人都不言語。
幻境是黃粱一夢,無論在裡麵過了多久,於真正的世界而言,都隻是過了一瞬間。
這場夢,比每一次的夢都要長,有時候就連江素都以為,自己真成了劍靈,陪著那位清風明月的白衣劍修從無情,到有情。
“方折,你說薑絮他是不是有點奇怪,分明一開始對尚淩霄那副態度,最後卻又變得好像兩人感情很深很……”
江素扯著他的袖子,喋喋不休,回憶著幻境中的過往,總覺得要批判的事情很多。
方折認真聽她說話,時不時“嗯”一聲,“其實,薑絮他有一個藥房。”
“啊?”
“都是金瘡藥,止血藥。”
江素怔了怔,她記得尚淩霄用的止血藥效果非常好,能讓她一個上界醫仙得出這種評價,必然要耗費不少時間心血從而研製出。
“你觸碰不到的那些藥嗎?”她問。
方折搖了搖頭,“不能,所以尚淩霄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
她是劍修,職責是守護藥王山,定然此生與刀劍之傷相伴,所以他從普通的止血藥一直研製到連醫仙都會為之驚歎的止血藥。
這世間病有千萬種,避之不儘,但他希望她能少痛苦。
“唉,真服了,看她們這種人的情啊,愛啊,真難受。這種幻境彆找我了,我身上是有什麼值得他們共鳴的嗎。”
“我也沒有張映月和尚淩霄的破碎感啊,我隻有丟錢後的破產感。”
兩人一路同行,直到眼前林子變得稀疏,陽光散落在他們的身上,連衣袍都是暖的。
江素腳步一頓,看清身前的景象瞬間變了臉色,聲音極冷。
“方折,我需要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