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渾身僵直，脊梁骨發麻一直擴散到頭皮，愣是維持這個被抱住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她不是沒被這人抱過，懶的走路的時候，她都趴這人身上，讓他充當代步工具。
江素就是沒想到，她自認為最重要的故友，竟然希望和她有那種感情？
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不是，你竟然想泡我？
不行不行，桃花破財，這是人世間的定律，隻要有人跟她談感情，那麼她一定會為了回報感情而付出感情或者金錢。
她自認沒有感情可回報……隻能破財了，她很窮，沒有小錢錢可以再隨意揮霍。
思及這裡，江素深吸一口氣，想要平穩下心緒，鼻尖卻縈繞著這人身上的木質香氣。分明往日裡躲在這個懷抱裡會感覺安心，如今卻像是身處火爐，怎麼都不自在。
是她的問題，以前沒把控好和人交往的界限，她忽略了和他之間的男女大防。
江素有些不清醒，腦子短路了一樣，支支吾吾道，
“方，方折，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這種最好的。”
“我有喜歡的……錢，你還不太了解我，我表麵上是醫丹雙道第一人，其實我私底下就是烤鴨和鹽水鴨都來的。”
“不對，也不是這意思。就咱們不太合適，咱們的年齡差比我和孟回的都大，我也不能和孟回談情說愛，你也不能和崽子談是吧，我就是崽子……不是也不對。”
江素感覺耳邊有嗡鳴聲，她也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
她依舊在喋喋不休，“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具體什麼情況還是要看情況。我知道你急，你先彆急。”
“如果你花了點時間了解我這人，你就會發現你花了點時間。”
草，我究竟在說什麼……
男人突然抱得鬆了，虛虛環著她，堪堪下巴壓在她的發頂，摩挲著她灰白混雜的發，似是用儘纏綿繾綣來安撫她的飄搖的心。
“素素，我不急。”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他垂下手將她放開，可心裡的貪婪卻告訴他，不要將她放走，否則他有可能再也抓不住她。
方折忍著心底的煎熬，轉身將傀儡裝進自己的儲物袋，啞著嗓子，凝望著她，
“抱歉，今天是我唐突了，這裡是你住的客棧，應該離開的是我。”
“傀儡我帶回去重煉，你若是不希望它長成我的模樣，可以再告訴我煉成什麼。”
他腳下灌了鉛，卻依舊邁開腿，推開門，故作輕鬆的走出這個房間。
門關。
他聽到樓下的喧囂聲，腦子裡隻有反反複複是她顛倒的話語。
“我多少歲了……我老嗎？”
……
江素咽了咽口水，在原地站了許久才逐漸能挪開步子。
她麻木的回到床榻邊，直挺挺的倒在床上，頭鑽進被子裡，心如亂麻。
她的頭頂似乎還有那人用下巴摩挲感覺，就連周遭的空氣裡都仿佛彌漫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香。
少女悶聲喃喃道，“你這樣說，我還怎麼怪你瞞著我。”
“可是一想到張映月尚淩霄，甚至還有紅綰戚婉她們的事若是落在我身上，我真的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