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隻是下意識的看了眼天空,未曾想原本的萬裡無雲,突然露出一塊漆黑,隨之而來是周圍的景象竟仿佛畫布一般落下。
耳邊傳來遠方不清不楚的聲音,似乎是在喃喃,“這次畫的不行,算不得數,我記得那個畫仙的技藝挺高超的。”
似乎有另一個人在回懟他。
“技藝再高超,也僅僅是個仙,你能指望他什麼?修為夠了,走九天玄仙晉升的路子,他想成神還遠著呢,這次的畫不行。”言語中滿是挑剔。
“他現在畫過多少幅天景了?”
“三幅,總的來說是天景三幅,地景兩幅,水景倒是多了些,有五幅,還有兩幅雪景,一幅雨景,唔,山景怎麼這麼少?才一幅,我記得這上界有十萬大山吧,一個月出一幅也都出幾十幅畫了。”這聲音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那就是一共十四幅,兩年十四幅,確實慢了,想要走九天玄仙靠咱們這裡的機緣,他恐怕這幾年都沒機會成神了。”
江素聽著越來越清楚的聲音,心中大驚,再也不盯著天空塌了的畫麵,連忙找了個隱蔽的草叢蹲起來。
腳步聲近。
“其實陳休雪我還是挺喜歡的,若是收他成為我坐下弟子,也不是不行。”一直語氣頗為挑剔的那人道。
另一道聲音比較平靜,從始至終隻想是在和旁邊的人搭話,不讓他的每句話落在地上。
“那不如去找文聖?”
“找那小子有什麼用,這陳則申早就心裡有個師父了,我搜過他的神魂,是下界的。他成為畫仙也算是誤打誤撞,推脫更是無能為力,所以才作畫的,他對我們丹青一門,根本沒什麼敬仰之情。咱們這群中十一天的小神,似乎還是名聲不夠大啊。”
“也不……誰在哪裡!”話音突變。
不好!
江素趕忙就要燃燒手中的萬裡符,怎料手中的符紙還未碰上火焰,就已經消失在她的手中,連帶著江素本人,也被人如同拎著小雞崽子一般拎出草叢,扔在地上。
“咦,小孩?十五歲飛升?有點意思啊。”一直說話挑剔又絮絮叨叨那人對著江素品頭論足。
也是這時,江素才看清兩人的真麵目。
這兩位修士皆是一身長衫,一位丹砂色,一位青雘(huo)色,上有金絲線縷縷,勾勒出許多山水雲紋,宛若將丹青山水畫製成了法衣穿上一半。
更為關鍵的……江素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就像是……
萬宗秘境中的河神。
從這兩人方才的對話,和如今金光下模糊不清的容貌,這兩人的身份顯而易見。
他們是神。
一身青雘色長衫的神又頗為嘲諷道,“醫道啊?嗬嗬,我就知道,那群整天把濟世救人掛在嘴邊的,功德撈的最快最多,後輩也是最常出這種天賦異稟的。”
他蹲在江素身旁,匪裡匪氣道,“你這小崽子,會不會作畫?現在轉修畫道還不晚,有沒有興趣?”
江素……
她已經許久沒有被人叫做崽子兩個字了。飛升之後,少有人把她當小孩。
“沒有。”江素無所謂道,心裡在暗自思考怎麼脫身。
她已經斷掉了手中小米法器的元力。
遇神一事,方折應該也沒辦法吧,也不清楚這兩個神會不會發現她手中這法器的奧妙,儘量吸引他們的目光,找準時機再聯係方折吧。
“哼,我就知道,這群醫道的,都是群眼高手低的狂妄之徒。”他批評的很不客氣,仿佛自己在醫道的修士手裡吃了多大虧一樣。
他又語氣頗衝的逼問到,“小丫頭,那你是醫道中的哪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