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她太著急了。
她急著辦完閻王爺的委托,將自己放在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位置,像一個落在平民百姓堆裡的帝王般,驕傲,視眾生如螻蟻。
所以代價就是從離開禁閉的山洞後,她一直被彆人的話引導,稍作淺顯的猜測,就付之行動。
她怎麼能僅僅問一個茶攤的小二,就決定奔赴千裡之外的景朝鬱洲城。
她應該多問幾個人的……
更何況剛才大殿裡那幾個人,就沒有不討厭自己的,說的話誰知是真是假,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一想到方折在陰曹地府,她就慢不下來。
可她必須要適當慢下來了,這裡是個真實的小世界,不是幻境……
江素閃身離開皇城,停在鬱洲城的外的林子裡,仔細的將背後的玄黑重刀用僅有的幾塊白布包起來,重新背到身後。
“有點像扛靈幡的呢,不太吉利。”
她轉頭掏出儲物袋裡的幾根爛筆頭,沾了江術本人殘留下的墨,在重刀的白布上龍飛鳳舞的寫上幾個大字。
[無不知]
“有點江湖騙子的感覺了,第五問天要是出門,是不是也得跟我賣丹藥時一樣,拎著幡,擺個攤?”
江素收拾過心情,悠哉悠哉的從兩兵看守的城門口走進鬱洲城,想尋個地方好好打探一番。
嘈雜聲起。
“鬱洲有酒,你有詩嗎?今日王大人的公子辦詩會,請天下來往鬱洲城的有識之士停一停腳步,來吃一頓幾天,留下一首詩~”
“颯颯雨下晚來風,欲請河神共酌酒。”
“好詩,好詩啊,張公子果然還是這麼才高八鬥!”
江素甫一走進這間獨棟的庭院,就聽見一群書生打扮人,手裡舉著酒盞,宛若猴子一般嘰嘰喳喳唯一的一個黛藍色長袍的高挑男人。
她覺得這獨棟庭院建在城門不遠,正是第二間商鋪的位置,必然有獨特之處,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還真是個詩會?”
不遠處。
假山下,三五成群的書生搖搖晃晃,正樂的開懷。長亭中,也站了不少衣冠整齊,提筆垂頭,忘景愁眉不展的人。
“這群人喝多了,要是問他們哪裡死人多,應該會說點實話吧。酒後吐真言嘛。”
如是想著,江素淡然的走到長亭上某個角落處,毫不客氣的站在一個正捧著執筆,冥思苦想的男人身後。
這男人似乎將自己與其他人都隔絕開來,酒水放在地上,也不去碰。
江素掃了眼這人寫的內容。
“解戰袍……”
“什麼玩意,沒頭沒尾?”她喃喃的念叨著。
下一刻,這男人突然回過頭,擰著黑黝黝的眉,詫異道,“你是誰?”
下一刻,他又急了,“不對,你憑什麼說我的詩沒頭沒尾。”
江素掃了一眼這張紙上已經糊了不少的墨汁,冷冷道,“哦?有頭有尾?難道這解戰袍是詩名?”
話音方落,這男人表情瞬間凝固,整個人仿佛被奚落的狠了,變成枯萎的的花骨朵。
“你這人怎麼能這麼說呢……雖然我作詩不好,你也不能這麼刻薄的待我啊。”
“我是想寫個討好王明朗的詩,但是實在是肚子裡的墨水有限,平日裡我就不愛來這些詩會,要不是有萬兩黃金做彩頭,我才不來呢。”
他沒什麼防備之心,懶洋洋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要跟江素好好探討探討。
結果這次輪到江素僵硬如石了。
“給黃金萬兩……?就這個詩會最,最後,給贏得人?”江素說話都有這磕巴了。
黃金萬兩是個什麼概念呢。
她雖然已經飛升了,但是在上界金子依舊不貶值,無他,隻因為這玩意是象征著富貴,高端,大氣!上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