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狡猾的狐狸,好像隻是順口一說,並不特指什麼人。
但虞幸知道,二紅既然提到狐狸,那便是幾乎猜到“南疆女”就是“狐妖”,隻差一個確認了。
“哎呀,被發現了。”虞幸用女聲矯揉造作的來了一句,手指更用力地摳在樹皮上,“怎麼是你呀?這裡是什麼地方呀?我好像走錯了誒,我隻是想上個茅房。”
二紅笑笑,腦袋微微偏過,向著房屋的方向道:“大師,不過是一隻偷溜進來的小老鼠,我替您解決就行了,您不用中斷重要的事。”
“剛剛還說我是小狐狸,怎麼一句話的功夫就變成小老鼠了?老鼠多臟呀。”南疆女不滿地抱怨,得到了二紅手底下逐漸加重的力度。
屋裡頭沉默片刻,老人的聲音才悠悠傳來:“二紅,我最信任你。”
二紅笑容不變:“我知道,二紅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老人聲音辨不出喜怒,但某種壓抑著的情緒顯然並不屬於正向,看似正常的語調遮蓋住危險即將來臨的瘋狂:“那就在解決這隻小老鼠後,把它的頭送到我房間來。”
二紅:“……”
他嘴角上揚:“自然,我還會將它的爪子剁下來,將它的舌頭拔下來,眼珠挖下來,把一切有用的材料帶給您。”
“但還請您允許,在分屍它之前,讓我玩個儘興。”
老人沒有再應答,大約是默許了。
二紅這才叫目光扭轉回來,盯住虞幸,饒有興趣地打量一番,然後同樣將手按在了枯樹上。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枯朽卻勉強還能當做裝飾的樹木化為膿液,從表皮到根係腐爛了個徹底,虞幸瞬間收手,才沒讓那些散發著奇怪灰白色的液體汙染自己。
液體在地麵摔碎,咕咕冒著泡的浸透下去,土地瞬間染上了退不去的汙穢。
虞幸的感知自然也隨著根係的消失而被徹底切斷,整個人暴露在院中的陰風下。
一股被窺視的感覺從四麵八方傳來,那是失去了枯木偽裝後,萬般大師投下的視線。
但很快這視線就消失了,連陰風都褪去,好似是萬般大師隨意瞥了他一眼,就對他這個被二紅輕而易舉抓住的“女子”失去了興趣。
和二紅說的一樣,不過是一隻隨意就能捏死的小老鼠罷了。
“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與虞幸對視後,二紅輕輕地說,“驚擾了不該驚擾的東西,連分屍都是便宜了你。”
他年輕的身軀下不知為何竟蘊含著與鬼怪差不多大的力道,輕而易舉地將虞幸扯向一旁的牆壁。
那裡還殘留著幾分空間的氣息。
虞幸隱下眼底的幽藍暗光,他看到這股氣息與二紅身上的某樣物品相連,形成了一個通路,使得二紅可以在兩處空間中隨意往返。
想必,應該是萬般大師給予這位下屬隨意進出隱秘院落的權限。
他象征性的掙紮兩下,就被帶離了院落。
虞幸的眼前一花,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人氣兒十足的封府,這裡大概是一個偏僻院落,沒有外人進出,他隨即被拉扯著進入一間幽暗卻精致的房間。
木質的房門吱呀一聲關上,等候在門後的黑袍人插上房間的插銷,恭敬垂首:“少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