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用詛咒之力對抗的情況下,他好像漸漸分不清什麼是牆,什麼是地,什麼是空間,他聞到了眼睛轉動時的味道,看見江水在耳道裡啃咬,口腔裡充斥著睫毛的聲音。
他轉過頭,聽見二紅的眼睛在對他說著什麼。
是什麼呢?
啊,他明明聽見了,但是廢物大腦不幫他分析。
他看見二紅張開嘴,嘴巴一張一合,於是一些聲音劃過他的大腦皮層。
然後他的大腦上也睜開了一隻眼睛,不滿地和他對視。
“唔……”虞幸有些遲緩地對二紅道,“這不對吧。”
二紅並沒有回應已經瘋掉的將死之人,不,將死之狐。
直到他聽見虞幸的下一句話。
“好掉an……這裡的人都是驚悚、恐懼那個體係,你怎麼變異了……原來這裡也出現了【祂】的痕跡……”
“難怪你能殺江婆……”
短短幾句話,黑色的線條從虞幸的皮膚上浮現,他的眼神越來越清明,還眉頭微皺地按了按自己腹部正在發燙的神明印記。
手掌從腹部移開時,虞幸的語調已然完全平穩,隻有周圍不斷翻騰的黑霧和與未知力量互相侵蝕發出的恐怖聲音,才能證明他依然在用心對抗二紅帶來的精神汙染。
“原來你靠的是體係差距。”
二紅的眼中第一次浮現出驚訝與愕然。
虞幸心情略微複雜,他的腦子裡此時正在播放上一次南水鎮中明珠和無臉醫生的模樣。
那時候醫生告訴他,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在某一瞬間與【祂】同頻,被【祂】汙染。
所以在任何地方發現【祂】的力量,都是正常的。
上一次,在小千結和【書】的世界裡,【祂】都能進去插一腳。
這一次,在尚未知曉名字的神明的世界中,【祂】再次出現,讓一個本就難纏的角色發生變異,以不可名狀體係的能力在原本的能力體係中占儘優勢。
也難怪二紅成長如此迅速,連萬般大師都無法放心,要親手除掉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
不過這也隻是一個意外發現而已。
虞幸和【祂】沒什麼仇怨,甚至從各方麵來說都頗有緣分,而二紅的存在既然沒帶崩整個世界,就說明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沒必要因為他的能力大驚小怪。
虞幸輕輕甩了甩頭,試圖把腦子裡進的水,不對,是進的“眼睛”甩出去。
二紅的強很客觀,他能應對這場精神汙染,但也並不輕鬆。
他衡量著詛咒之力逝去的速度,決定在二紅拿出更強的精神汙染攻擊他之前,不先使用觸手這種高殺傷性能力。
他穩穩坐在原位上,在二紅反應過來前接著道:“不是說你被我耍了啊,小孩。”
“是你被江婆耍了。”
“什麼?”二紅眼神一變。
比起被認出能力與其他人不一樣,還是這一句更讓他在意。
虞幸想到昨晚和趙一酒提到的戲台世界幕後黑手的話題,發出一聲終於確定的歎息:“阿蘭死了,打更人死了。”
“你親眼見過萬般大師和江婆敵對這麼多年,應該知道,他們兩個會的東西很相近吧,皮影戲,靈魂禁術什麼的。”
“萬般大師的下屬會穿人皮,你猜江婆會不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