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虞幸詐屍後的一番訴說,眾人基本搞清了事情真相。
周詠笙與周發財立場大概是不相同的,周發財把周詠笙當做普通的年輕人,打算舉行與其他村民一樣的葬禮。
可周詠笙知道這一點,他並不想被禁錮自由,反抗無果,被掐死後化成了鬼魂,開始想著彆的陰招。
首先,他與周慶海恰好是同學,所以死後發短信把周慶海約到鎮上,為殺死周發財做準備。
然後,他叫來了自己的兩個“偶像”,畫家san和魔術師carlos,再加上兩個風水師和兩個調查員,以及一個為了找男朋友主動過來的女孩,打算將他們變成自己的養分。
每個村民、每具屍體、每場葬禮,都會有無辜的外鄉人被騙留下,然後被點燃的特殊蠟燭吞噬生命,給予棺材內的屍體活的特性。
人數越多,葬禮結束後屍體的力量也就越強。
這就是周詠笙給虞幸和肖雪宸提示,讓他們躲過了第一夜晚上的厄運的原因——並非好心,它隻是不希望自己的養分被其他村民截胡罷了。
而現在,蠟燭被虞幸毀掉,它必須趁葬禮還沒結束,親自把外來者殺掉。
聽著虞幸把自己的計劃一點點暴露出來,周詠笙本就可怖的麵容更加陰森了。
“既然你這麼想第一個死,我就成全你!”
它終於不再裝成受害者,雙腿一蹦,整個人朝虞幸所在的地方跳來。
活脫脫像民間傳說裡的僵屍!
虞幸靈活地閃過去,手裡的匕首呈防禦姿態反握。
“去滅蠟燭!”他提高聲音對旁人喊了一句。
“哪些?”魏凡問。
“所有。”不需要虞幸回答,肖雪宸已經得到了答案,她冷靜下來,語速極快,“周詠笙說了兩次蠟燭明來路,我們就把它的來路斷絕,在場所有蠟燭,包括祠堂兩側和村民手裡的,全部熄滅。”
“好!”魏凡對肖雪宸的話幾乎是無條件信任,他立刻和同樣行動起來的許家兄弟分彆前往了團蒲後的蠟燭架前。
周詠笙的眼眶驟然睜大,幾乎快碎裂:“不!去死吧!”
它調轉方向向肖雪宸撲去,虞幸眼睛涼涼一掃,冷哼一聲,側步攔下了它,順便一匕首插進它腦門。
鬼物無法直接被殺死,必須找到正確的方法才行,但有一點好,就是靠攻擊可以拖延和乾擾鬼物。
正常人與鬼物對峙幾乎討不了好,還容易送人頭,但有能力的推演者就不同了,他們可以根據自身祭品完成各種正麵攻擊的方案,去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顯然,在這時,虞幸選擇做那個阻攔鬼物的人。
匕首在周詠笙腦袋上留下一個破洞,裡麵沒有血,隻有著不可名狀的惡心事物,虞幸幾步貼身繞到周詠笙身後,匕刃一扭,讓周詠笙痛苦地嚎叫起來。
“哼。”一旁的肖雪宸見虞幸幫她攔下了攻擊,嘴唇一勾,手裡突然多出一把黑色袖珍手槍。
她傷口對準被虞幸露出來的周詠笙的頭部,果斷扣下了扳機。
“彭!”
槍響聲震的虞幸耳膜轟鳴,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祭品?”虞幸低聲喃喃了一句,從那把槍身上感受到了獨特的氣息,與許家兄弟的羊皮紙一樣。
周詠笙頭部中槍,被子彈射中的地方浮現出一縷縷黑氣,黑氣像是有意識般分成鎖鏈的形狀,將它的頭包了個嚴嚴實實。
頓時,周詠笙的喊叫聲弱了下去,動作也緩慢不少。
可以禁錮鬼物?虞幸眼睛一亮,對這把槍產生了一絲興趣。
可周詠笙也並不好惹,它好歹是遊戲裡boss一樣的存在,僅僅兩秒,鎖鏈就碎裂消散,它一手抓住了虞幸,堅硬變形的手抓向了虞幸的心口,虞幸抬腿一踹,不似常人的力氣讓周詠笙被踹飛兩米,指甲偏離位置堪堪劃破了虞幸的胳膊。
毛絨上衣被撕出一條口子,兩道血痕出現在虞幸結實的手臂肌肉上,虞幸感受到了疼痛,隨意投去一瞥。
這傷……並不致命。
而不致命的傷對他來說……
下一秒,在周詠笙落地的時候,這兩道血痕已經開始愈合了。
他留了個心眼,沒讓彆人看到傷口的情況。
一次必要的死亡已經是他能在旁人麵前表現出來的最多的東西了,可以用限製很大的祭品功能掩蓋過去。
可如果彆人發現他受的傷都會很快消失的話……他可就不好辦了呀。
手裡的匕首反射著跳動的光芒,虞幸露出興奮的神色。
在他和肖雪宸正麵硬剛周詠笙的同時,卡洛斯也沒閒著。
“周慶海,讓那些村民彆動。”眼瞅著好些村民都有站起來像他們進攻的趨勢,卡洛斯對周慶海下達了命令。
周慶海表示害怕:“我我我怎麼讓他們彆動?”
“對他們說出來就行。”
“哦哦,那個!”周慶海伸長了脖子對祠堂外跪著的村民喊道,“你們都彆、都彆亂動啊!”
村民們不滿互相看看,礙於村長這個職務是他們的領導者,他們還是乖乖照做了。
卡洛斯跑到村民中間,握著手裡的小刀,對著燃燒的燈芯就削了過去。
“噗。”
一個小小的聲響,蠟燭應聲而滅。
他看了眼周詠笙、虞幸和肖雪宸,立刻繼續手上的動作,頓時,星星點點的燭光接連消失。
祠堂兩側的蠟燭也在被許家兄弟及魏凡快速熄滅著。
事情似乎可以平穩結束。
而周詠笙當然不會這麼輕易讓自己的計劃毀掉,它見虞幸比他還不是人,肖雪宸則離它較遠不好殺,當下借著位置優勢返回了黑棺旁。
它雙手按在棺材壁上,口中重複起周發財之前念的詞,聲音嘶啞難辨:“逝去者不見徘徊,生死外不滅不熄……”
在場的所有人類心中都升起了一股股難以言喻的心慌。
之前掀飛棺材蓋時,盛放特殊蠟燭的燭盤也掉在了地上,燭淚撒了一地,脫離了燭盤的燭淚很快凝固冷卻,在地上留了幾道疤。
隨著周詠笙的吟誦,燭盤和黑棺都震顫起來,仿佛達到了某種共鳴。
肖雪宸的第二發子彈蓄勢待發,卻突然發現手腳冰涼,視線不受控製地往燭盤那兒看,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