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剛和其他推演者分開不久,聽到敲門聲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找。
雖然空氣中的寂靜襯得門板響動的聲音有些突兀,像是敲在心臟上一樣,給人帶來一種空洞的感覺,但事實上屋內的人並不會有太大的防備心。
畢竟……還沒出什麼事嘛,俗稱還沒有接受社會的毒打。
可是已經感受到惡意的虞幸就不一樣了,他很確定,這個敲門者不一定是人。
亦清想興師問罪的話被堵了回去,沉默著從空中落下來,腳踏到實地,與虞幸一起偏頭看向門外。
也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虞幸腦海中再次出現及時得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的推演提示。
這是在愛麗絲地獄中,針對亦清設置的限製。
【檢測到推演者虞幸所持祭品“攝青夢境”中存在超出預期的契約鬼物——攝青鬼亦清,現對亦清進行符合本推演難度的限製】
【現封閉攝青鬼亦清所有控製類能力,氣息壓製至本場推演鬼物水平,僅保留青煙化與夢境乾涉能力,以此作為祭品“攝青夢境”能力2缺失補償】
【已將本場推演的信息共享給亦清】
亦清:“……嗬嗬,真是沒有感情的決定呢。”
虞幸:早有預料。
他取出攝青夢境本來就沒指望亦清能做什麼,隻是把唯一一件武器拿出來防身而已。
亦清完全可以待在匕首裡不出來,但是上一次推演結束直到今天,虞幸記著亦清的逼逼賴賴,故意沒把匕首拿出來過,導致最怕無趣的亦清一個人在匕首裡待了好久,這才一發現虞幸的舉動就立刻出來發表不滿。
結果,什麼都還沒乾,就被係統潑了一盆涼水。
然而,亦清心態特彆好,又是一個新的推演世界,一定又能讓他看到曾經沒見過的東西。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虞幸走近,在門板上摸了摸,發現門上有一個貓眼,隻是選房間的時候沒注意,而進房間後又被修女寫的紙條給遮住了。
他把紙條給掀起來,沒什麼避諱地貼上一隻眼朝外看去。
即使看見外麵東西的眼睛也貼在貓眼上與他對視,他也不會多訝異的。
好在外麵的東西並沒有這麼做,通過貓眼,虞幸能看到色調溫暖的走廊和牆壁,而半張染著血的臉,也就這麼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視線中。
好像是個女孩?
這張臉被貓眼放大,虞幸能看見對方的瓜子臉,漆黑無神的眼珠,還有淩亂的黑發。
女生的身高不高,大概隻有一米五幾,僅從這些形容來看,她似乎是個正常人,可是……大片大片乾涸的血跡粘連在她的臉皮與頭發間,讓慘白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血汙。
虞幸偏移了一下視線,成功從女生的頭頂瞥見了一個足足有半口碗那麼大的洞,就像是頭皮被活活掀起一塊似的,一小點大腦組織暴露在空氣中,令這個畫麵充滿了衝擊力。
好吧,用它來做代稱更加恰當。
【你發現了“哭喊者”,鬼怪通知書已更新】
“咚咚咚。”
被係統稱為哭喊者的女孩鬼並沒有發現虞幸正從貓眼裡看它,隻是伸手敲了第三次門。
“彆應答。”亦清小小聲地提醒了一句,虞幸隻點了點頭,看著女孩收回了手,然後張了張嘴。
兩瓣嘴唇試圖分開,虞幸便在此時看見,這女孩的嘴唇已經被白色針線縫在了一起!
之所以之前沒發現,是因為白色線被血浸泡成了紅色,在唇瓣本身的顏色地遮掩下並不明顯,隻在它費力張嘴的時候才能看見原本的一絲絲白,從唇肉裡被拉出來。
虞幸眼神暗了暗,心中對這隻女孩鬼生前的經曆報以無聲的同情。
由於被封住嘴的關係,哭喊者並沒有能發出聲音,與它的名字一點也不相符。
三遍都沒有敲開門,女孩放棄了,後退幾步,轉身朝下一扇門走去。
虞幸便失去了視野,籠罩在他周身的那股惡意如潮水般退去。
隱隱的,他聽見隔壁槐的房間也傳來敲門的聲響,看來,這個小女孩是打算把每個人的門都敲一遍了,之前應該已經敲過賭徒和癔的房門,可是沒有成功。
他打開鬼怪通知書,看了一下更新內容。
【鬼怪二:哭喊者】
【對應遊客:???】
【形容來源:1外表為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頭部缺失部份骨骼,滿頭血汙,嘴唇被針線縫了起來。2喜歡敲彆人的門,目前還沒有人知道為她開門的後果。(來源解析將在找到對應解決道具時觸發)】
【攻擊方式特殊能力:???】
【解決方式:???】
【通知進度:10】
這隻鬼被排在了第二位,說實在的,雖然不知道它是與誰對應的鬼怪,總之強度並不是很高,僅僅是長的有點嚇人,又容易給推演者帶來壓力罷了。
隻要推演者在門內看見了它的樣子,傻子才會開門。
那麼隻有兩種可能,要麼,這應該就是修女說的,一開始並不強,但是會逐漸增強的那一類鬼物,要麼就是不開門沒事,隻要開了門就必死無疑的那種鬼物——接觸的後果越嚴重,越難被觸發,這是恐怖遊戲慣用的機製。
虞幸傾向於第一種,因為這隻鬼物的名字叫哭喊者,那麼,它的攻擊方式應該與哭喊有關,現在嘴巴被縫起來的樣子,估計是最弱的狀態,隨著他們這些推演者遊客在古堡中待的時間越長,它便會越強。
他關掉鬼怪通知書,一轉過頭,就見亦清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麼?”
亦清看了他一眼,麵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取出扇子搖了搖:“無事,就是感歎一聲,人死之後,儀容也是很重要的,這位姑娘怎麼如此不修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