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彆人怎麼想,也不管周雪給他發這些的用意是什麼,他認為這就是荒誕推演係統在這個階段給推演者的同伴信息。
如果提前知道了隊友扮演的身份,在之後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中都能占據主動。
因為到目前為止,三個成員是分在兩邊,很難有交集的。
至於另一個“新角色”……陰宅那邊出現第一階段沒提到過的角色在虞幸意料之中,他現在還是很想知道陰宅的夫人之流在整件事上站了什麼位置。
讓他在意的是哼曲子這三個字,瘋子,喜歡哼唱,這些都和伶人對得上號,光是聽著形容,虞幸都能想象出這個角色的樣子。
那一定就是伶人,不是彆人。
大概是這麼多年,虞幸從來沒有和伶人的線索離得這麼近過,在興奮中,他腦海裡竟然浮現出一段近乎完整的記憶來。
……
當年那棟洋房的花園時常在清晨被一個纖細的男人占據,男人站在特定的位置吊嗓子,每一聲都有很濃的戲曲韻味。
然後等虞幸被吵醒,睡眼朦朧地拉開窗簾往外看時,這個男人就會轉過頭,露出一個清貴與禮貌,卻又帶著一點點媚意的笑容,身上氣質很沉穩,就像那種體弱的長輩,用一種假裝是同齡人一般看待虞幸的目光掠過虞幸的窗戶。
那段時間,虞幸天天都在伶人吊嗓子的時候清醒過來,他一開始不太高興,但虞老爺子聽了他的告狀,隻開玩笑說“那多好啊,治好了你賴床的毛病,省得你天天那麼遲才起床了。”
話事人明目張膽的喜愛讓伶人在虞家愈發活動自如,虞幸很好奇,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對一個唱戲的那麼縱容,就因為喜歡聽戲?
每天都能聽到一些哼唱,漸漸的,虞幸甚至偶爾也會在畫畫時無意識的哼兩句,等意識到時便十分驚訝。
某一天,虞幸待在自己的畫室裡,正在調顏料盤,伶人恰好路過,嘴裡哼著調子很高的旋律,光聽聲音,根本無法分辨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那個時候,虞幸不知道哪裡來的興趣,放下筆叫住伶人“請等等,伶人先生。”
伶人轉過頭,眼角微垂,卻在時時刻刻保持微笑的嘴角的襯托下並不顯柔弱,反而意外的正,從容而不卑不亢。
他仿佛知道虞幸想說什麼,在虞幸開口請求之前,主動說道“小少爺想和我學唱戲嗎?”
虞幸驚異於他的未卜先知,在畫板後躊躇了一下,還是點頭“有點興趣。”
伶人優雅地一笑,作揖道“此等下九流的行業,怎麼可以和小少爺放在一起呢?還是算……”
“什麼下九流不下九流,”虞幸卻截住了伶人的話茬兒,特彆認真地對他說,“你一沒偷二沒搶,也不殺人放火,好好的職業有什麼丟臉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現在已經不合適了,人人平等。”
窗外的樹上落了隻下人養的黃鸝,悅耳的聲音婉轉地響起,綠色之中,生機勃勃。
淡金色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照進來,在虞幸單純而堅定的目光中鋪陳在他身上,畫筆的筆杆反著光,短短的黑發襯托了虞幸和伶人如出一轍的中國陰柔風格的長相,整個人顯得暖和又耀眼。
燦爛得讓人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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