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害什麼羞,我是你親哥。”趙謀都快氣樂了,“我看你這樣怎麼交女朋友,嗬,女鬼朋友也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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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趙一酒冷冷瞥他一眼,“我不需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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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有右手就夠了!”趙謀趁趙一酒沒有暴起打人的時候先行閃到了門邊,他清了清沒有喝到熱水的嗓子,摸上門把手,“接下來一陣子,我會很忙,除了幫你找壓製厲鬼的方法,還要處理很多家族和推演裡的事情,嗬,狗比伶人真挺會找事給我做……我不要求你什麼,隻有一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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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命是第一位,一個人的時候,彆做拚命的事。”他打開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神朝虞幸飄忽了一瞬,“有信任的人在的時候,彆做太拚命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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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待會兒休息夠了就滾回自己房間去,彆把我房間東西弄亂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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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最後一句,趙謀關門離開,剩下虞幸和趙一酒兩個人,一個嗑瓜子,一個伸手拿過帽子重新戴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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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房間裡的氣壓漸漸低沉,虞幸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和這幾天堆積下來的信息,輕笑一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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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哥走得這麼匆忙是因為什麼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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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主動說話,趙一酒不知不覺鬆了口氣:“他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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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不定他還得和你們趙家的那些高層爭取,讓你有自由組隊的資格。”虞幸根本沒有把自己從軟椅中拔出來的趨勢,越陷越深,雪白的毛領襯得他毫無攻擊性,“你看他剛才那個眼神,這是打算把你綁在我這邊了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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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酒點頭,他清楚,虞幸說的很有可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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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謀是個老狐狸,在看到虞幸的實力和進步速度之後,一定不會放過這種成長期大腿,再加上趙家和伶人現在肯定是對立麵,如果能把他放到虞幸的隊伍裡,利絕對大於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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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目前看來,幾乎找不到弊端,因為虞幸不僅是個大腿,還是個對他很好的大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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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原因。”虞幸學著趙一酒翹起了二郎腿,“他是想讓你自己告訴我,你這眼睛和體內的厲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嗯?說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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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趙一酒現在已經沒有被伶人戳穿的時候那麼慌了,他看得出來,虞幸根本就沒有伶人說的那樣厭惡人類和鬼物的共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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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熱水杯中飄出的熱氣暖手,回憶了一番,然後努力地將記憶化作了語言:“小時候,大概五六歲吧,我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有一個我很喜歡的長輩叔叔……他的人格異化度太高了,變成了怪物。”(驚魂酒吧二十九章提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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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天夜裡闖入了我家,殺了我爸,我和趙謀躲在櫃子裡目睹了一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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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怪物化的長輩叔叔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睛,讓隻有五六歲的趙一酒產生了非常深的陰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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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酒實在沒有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竟然打開了櫃子衝出去,把自己送到了那個怪物麵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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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衝出去也無濟於事,那個時候,他的爸爸已經被怪物撕碎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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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當然不記得從前的感情,趙一酒在它眼裡,也就是個小一點的獵物罷了,如果沒有跟上來的趙謀死命拉著趙一酒逃跑,他恐怕早已成為怪物嘴裡的肉塊之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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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獲救了,因為家裡其他長輩趕了過來,殺死了怪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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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酒當時的記憶非常混亂,他對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隻有幾個恐怖而割裂的印象,比如怪物身上的眼睛和那張他熟悉的臉,比如爸爸倒在血泊中暴突的雙眼,再比如這個怪物化的長輩叔叔的妻子親自將它的頭割下來時,如深淵般痛苦的眼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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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來救援的人一遍遍在失了魂的他耳邊告訴他,噩夢結束了,已經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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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不是那樣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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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酒的噩夢,才剛剛開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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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被檢查出了異常,我的眼睛變成了暗紅色,指甲很尖,就連情感也在不斷流失,我不會笑,不會哭,在病房裡一發呆就是一整天,偶爾,還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說些人類聽不懂的話,就連氣質也億點點腐朽,我甚至不用吃東西,不用睡覺。那段時候,誰看到我,都不會認為我是個活人。”趙一酒手裡的熱水變涼了,他放下杯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似乎能從冰冷的皮膚觸及到底下隱藏著的東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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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關了起來,由於我很抗拒光亮,他們把我關在了一個黝黑的密閉空間裡,趙謀的所有反對和憤怒都像是投石入海……趙家的長輩一直在調查原因,終於,關了我一年多以後,有一個長輩發現了當初那個叔叔異化的真相。”趙一酒深吸一口氣,看得出,他對這件事並不是全然平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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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幸打斷他,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他:“等等,他們關了你一年,你就一年沒有見過光,沒吃東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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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反正我也不需要這些。”趙一酒的語氣竟然透著點理所當然,就好像彆人這麼對他並沒有錯一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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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幸嘖了一聲,冷笑:“趙家還真是表裡如一,對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像對牲畜一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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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價值,研究價值。”趙一酒道,“他們在等,等我不進食的極限在哪裡,好進行記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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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跟實驗品一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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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幸心裡出現一股異樣,他壓下不適:“你繼續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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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長輩叔叔之所以會異化度暴漲,是因為在當時的推演中,看到了一隻很可怕的厲鬼,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東西,總之,很可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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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厲鬼鑽進了長輩叔叔的體內,導致他從靈魂到身體全部變成了怪物,他離開推演後來到我家,我衝出櫃子的時候,那隻厲鬼就看中了我,將我換成了它的軀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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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被關在黑暗中,一直都在和它進行融合,進度很緩慢,我現在的性格也有那隻厲鬼的一部分原因。”趙一酒道,“不久之後,有一個人送來了壓製厲鬼的東西,我才保存了人類的思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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