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護士站的電腦旁,電話座機不斷響動,白色的機器有一點陳舊,隱隱振動著,大有虞幸不接就一直響下去的趨勢。
虞幸隻是在原地停留了幾秒,就感到周遭的空氣正在逐漸變冷,那個電話不自覺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頓了頓,想要前往樓梯的腳尖悄然轉向。
虞幸勾起嘴角,遵循著身體的傾向,走到了護士站旁邊,那個電話機上縈繞著一種很不好的氣息,他低頭盯著電話機,暫時沒有動作。
觀眾們卻是激動起來。
[哈哈沒想到這麼快就開了第二個視角]
[幸挺虎的啊,其他人都沒有在這時候去有鬼物的地方,沒看其他人都沒走他這條走廊嗎]
[我以為起碼半小時之內我要一直看任義大佬的視角了呢,每次任義主視角他就喜歡解說,還不是娛樂解說,我感覺我回到了高中課堂]
[不認真聽就會被任義大佬喊罰站的那種]
[看幸看幸,我記得接了電話就會被護士纏上,不接就會被搶救不及時死去的患者找上,能把其中之一解決的話,會有護士或者患者幫嘉賓擋一次暗算]
[幸什麼身份?]
虞幸什麼身份?觀眾隻知道他是醫生,卻沒辦法知道他是行凶者還是普通人亦或者預言者,因為在廣播小女孩發放身份牌的時候,觀眾的視角就已經被屏蔽了一部分。
準備空間裡,觀眾隻能看到虞幸的表現,卻看不見那些信和紙條上的字。
這一場,他們隻能看見任義的普通人身份,雖然任義走的路線不太普通……這個數據分析大佬好像有點想去作死拿院長辦公室的線索,即便這個線索尚不知是否存在。
[幸應該知道這裡的鬼物的吧,根據以往經驗,接電話要簡單些,護士隻會做些小動作,不像死去的患者怨氣那麼大]
[他伸手了,果然……我擦?]
隻見虞幸朝一直響鈴的電話伸出了手,手指已經碰到了白色座機冰冷的外殼,涼意從指間傳入他的身體,讓虞幸的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
不,不是蜷縮,而是虞幸主動曲起手指,笑意增大,戲弄似的,用指節敲了敲話筒:“就不接,你打我啊?”
“……”可能是錯覺,但是虞幸感覺到後麵一聲電話鈴似乎遲疑了零點幾秒,緊接著,護士站上方的燈管劇烈閃爍起來,每一下都讓環境更加昏暗,
一股股濃稠的血液從話筒和底座中間的縫隙裡滲透出來,一直流淌到桌麵,蔓延至電腦下,又順著桌麵往虞幸這邊湧來,照理說,有一層桌板擋著,虞幸完全不用擔心血液沾到他,但是這血液偏偏違背了常理,穿透桌板,從護士站外流了出來。
虞幸沒管力量蔓延到他腳下的血液,他盯著座機本身,明明沒接通,他卻好似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救……救……”
那是一個年邁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氣若遊絲,好像剛遭受什麼意外事件。
“我……煤氣……”
虞幸眉頭一挑,煤氣中毒?
那有一說一,醫院接到電話趕去救人也是需要時間的,還得聯係警察,往往在那段時間裡麵,煤氣中毒者已經沒救了。
因為打電話過來,就意味著中毒者已經沒辦法自己打開窗戶或者門,那個時候,中毒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救……”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失真感,聽得出,對麵已經神誌不清,隻知道本能喊救命,連位置都沒說。
如果是打給警察,警方還能定位電話,可惜這裡是醫院。
氣氛越來越緊張,饒是虞幸也有些強製性的喘不過氣來,院長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局麵,院長聲音顫抖,卻仍然堅定,從莎莎的電流聲中傳來:“快離開吧!我允許你無視這條規定!”
這條規定指的當然是標識牌上那句“路過的醫護人員要幫忙接電話”。
正是這個標識牌的內容,讓“院長定下的條例不能違背”的絕對規則滲透到了虞幸身上,否則,僅憑借鬼物本身,還不能讓虞幸的身體受到控製。
看來,此時的院長還能看到整個醫院的“監控”,還有能力維護他的院規。
而院長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彆人聽了絕對不知道院長指的是什麼,隻有虞幸身體一輕,清楚院長是在幫他。
即使這幫助作用十分有限。
院長可以將他短暫的從被鬼物影響的情況下掙脫出來,卻不能阻止之後鬼物過來找他麻煩。
不過這也夠了,虞幸心中對院長的好感度微微上升。
院長話音落下沒一會兒,電話那頭就沒了聲音,虞幸搖搖頭,看著電話道:“我很同情你,但是很可惜,我無法救下你。”
說完這句話,他瀟灑地轉身,看了一下樓梯上方的時鐘,不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直接從樓梯走向二樓。
轉頭的瞬間,他似乎看見護士站的電腦後站著五六個護士,護士們的五官中隻有耳朵和眼睛,卻沒有嘴巴。
她們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沒有任何光彩地凝視著虞幸,其中一個青紫色的手正摁在聽筒上,要是虞幸剛才接了電話,勢必會觸碰到這些護士,
能看,能聽,卻不會說,是在指責當麵護士可能出現的疏漏嗎?死去的病患怨恨護士沒有及時把他的情況傳達出去?
虞幸隻瞥了一眼,就不再回頭,隻剩下空蕩蕩的護士站,和乾乾淨淨,似乎從來沒有流過血的電話座機。
[就這麼黑屏了嗎?幸你回來啊我不想聽任義講人體神經分布啊啊啊]
彈幕怎麼哀嚎怎麼想看後續都沒用,虞幸已經離開了鏡頭範圍,至此,他的行蹤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