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床單早不知被他丟到哪裡去了,走廊上幸存的怪物都在往樓梯跑,他也跟著跑向樓梯。
剛才院長因為員工們的“背叛”而氣極,說出來的話是這層樓的一個也跑不掉,虞幸認為,這句話也是有規則束縛的,看院長怪物的樣子,它不是那個心係員工的患者的院長,而是一個不被道德束縛的怪物,加上殺怪物可以汲取力量,它本來就很想大開殺戒。
之所以忍著,不就是因為恐懼醫院有恐懼醫院的規則,不能打破嗎?
如果員工自己的背叛行為是放鬆這個規則的契機,就說明院長怪物可以利用員工的背叛,對規則做出一定範圍內的改變,那麼它嘴裡的所有話都很重要。
它說這層樓,應該就不能延伸到下麵的樓層去。
虞幸剛才等著院長來找他,本身就是抱著利用院長怪物把韓彥控製住的鬼物給滅掉一大部分的想法,免得韓彥給其他人帶去出乎意料的麻煩,現在目的達到了,他當然要趕緊溜。
他還沒想和絕望級的怪物硬碰硬,平白消耗實力。
至於能不能溜掉……他覺得,院長怪物好不容易有一個發泄和增強實力的機會,是不會浪費時間在追他一個小病患身上的,如果來追擊他這個硬骨頭,就有可能讓更多這層樓的怪物逃到下一層去,這對院長怪物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就是那被埋在資料室櫃台屍體零件下的檔案袋……得之後再回來拿了。
虞幸想的果然沒錯,院長怪物雖然嘴上說著這層樓的一個也跑不掉,實際上還是重點朝著鬼怪密集的地方去了,血怪院長在另一邊,來不及過來,陰影院長也在虞幸身後的位置,來不及提前攔截樓梯口這一波鬼怪。
虞幸混在一群穿著白大褂、護士服和病號服的鬼怪裡下了樓,這時候就算什麼偽裝也沒做,這群鬼怪也不在乎他到底是誰了,沒一個有閒心攻擊他,反倒是浪潮一般推著他就擠下了三樓。
虞幸看見三樓走廊上有任義的身影,任義身上的病號服上畫了幾個奇怪的血色圈陣,怪物們想攻擊他的時候,總會失手打向彆處。
血色圈陣就滴落下血滴,示意著陣上的能量在不斷消耗。
三樓走廊本來沒有多少怪物的,大多數怪物都在房間裡,向四樓這種全被院長怪物揪出來的情況著實少見,所以任義應付起來十分從容。這會兒,突然聽到一波怪物的聲音從樓梯方向傳來,任義的麵癱臉轉過來,同時注意到了混在鬼怪裡的虞幸。
“……”這畫麵太一言難儘了,任義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顯得有些疑惑。
四樓幸存的小部分怪物一窩蜂接著往下跑,似乎想徹底遠離四樓,虞幸差點被它們帶到二樓去,他立刻從鬼怪堆裡擠出來,脫離了那股推力,整理整理衣服,在三樓走廊上可以看見他的怪物圍過來之前,毫不猶豫地往任義那裡靠過去。
他知道任義衣服上是什麼,血筆的稱謂可不是擺設,任義除了分析數據之外,對荒誕體係裡的陣法也相當有研究,比如現在能讓鬼怪在攻擊時產生認知錯誤的圈陣就很實用。
虞幸靠過去,想要蹭陣的想法不言而喻。
任義站在原地,看他過來也沒拒絕,他倒是也想問問虞幸四樓發生了什麼。
如果和之前一樣是院長在走廊上追人把鬼怪嚇到了,那也不該是跑下樓,而是躲進房間,虞幸更不可能剛一下樓就這麼從容。
……
“你怎麼開始發呆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虞幸因為措不及防,還有走路的慣性,小腿肚抽了一下。
可抽完他就發現,自己並不在走向任義的那條走廊上,而是坐著的,坐在一張病床的床沿上,周圍是一片狼藉的病房布置。
“?”他少見地呆了一下,轉頭看向說話的女聲。
是莎芙麗和海妖。
莎芙麗眉頭挑起,纖長的手指來到他麵前揮了揮,問道“怎麼回事?說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你繼續呀!”
海妖也一臉疑惑。
虞幸更想一臉疑惑,他上一秒還剛看見任義,下一秒就來到了病房裡,從站著變成了坐著,似乎還正在與莎芙麗和海妖說些什麼?
“等一下。”虞幸抬起手,捏了捏額角,他排除了是某種鬼怪的能力讓他產生了幻覺的可能,然後腦中靈光一閃。
“啊,我知道了。”虞幸木著臉,對麵前的兩個女人解釋道,“我犯病了。”
“什麼病?”海妖驚訝,“沒看出你哪兒不正常呀,你的病症不是突然變得奇怪嗎?”
就像在婦科診室裡那樣,執著地認為她該住在海底。
虞幸咬著後槽牙,有些‘感謝’恐懼醫院的真實患病機製,他道“我的病症之一……臨時失憶。”
真的是非常臨時。
他沒有任何預兆的,失去了和任義會合之後,一直到現在坐在病房裡,似乎在說些什麼之間,所有的記憶。
也就是說,時間正常流逝,他已經做了很多事,卻在前一秒犯病的瞬間,丟失了部分記憶,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三樓走廊。
嘶……多坑啊。
係統,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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