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新線索!
他操作像素小人,把紙張撿起,果然頁麵上蹦出了一片泛黃的紙頁,上麵的字跡很清楚。
【以我的觀察,這座教堂沒有鐘聲,時間永遠停留在了這一刻,毫無疑問,我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這裡真的太令我壓抑了,我一點也不喜歡這裡,我想回去,不知道葉勤現在怎麼樣了,他還記得我嗎?或許記得吧,不過很快就不記得了。我的記憶也開始模糊,不知道我還能保持清醒多久。我們其實什麼也沒有做錯啊,為什麼要傷害本就是受害者的我們?等等,我為什麼要說受害者?】
這個資料紙上隻提到了葉勤一個人的名字,按照虞幸的猜想,應該屬於於惋。
暫時把這張紙當做於惋的自白吧,那麼於惋果然不愧是靈異愛好者,她的思維比其他三個人都要清晰太多,甚至已經察覺到自己記憶的問題。
虞幸看完資料,紙張彈回消失,一行小小的字出現在遊戲屏幕上方。
【已收集的資料,可在主頁麵資料收集中查看】
而遊戲裡,像素葉勤已經因為這張紙的關係瘋狂起來。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於惋也在這裡,而且她已經在這裡很久了嗎,剛才給我寫血字的人,是不是她?】
【不可能啊,她明明今天白天還在學校裡跟我一起上課,怎麼可能早就在這裡了呢?那和我一起上課的人又是誰?真是個鬼故事……誰能告訴我她是否安全呢,這是最壞的情況,我必須去找她,希望她還活著,她必須活著!】
一直沒有對於惋表現出自己愛慕的葉勤,在這種時候顯然相當憂心,隱忍的感情在爆發時才更加致命,連虞幸都感覺自己對像素小人的操縱有些困難,具體體現就是——他點擊往右走,小人會在原地停留,他點擊往左走,小人則會往上……
還好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一分鐘,一分鐘之後,像素小人主動說——
【我要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找於惋的前提是我在女鬼手中活下來。】
隨後,虞幸對像素小人的操控就變得正常了。
他開始在祈禱廳四處敲敲打打,把能交互的東西都交互了一遍,最終在布道台的內側,找到了一個有點蹊蹺的地方。
對話框提示說這裡好像有一個可以轉動的按鈕,不知按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虞幸覺得這裡就是密道的入口按鈕,但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按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後果必然是女鬼聞聲而來,然後把他大卸八塊。
他轉頭前往雜物間,決定先在雜物間中找一找有沒有神父的東西,最好是神父的衣服。
雜物間的門也在女鬼剛才的破壞中打開了,果不其然,這種小遊戲並沒有超脫一般遊戲的套路,神父的衣服就放在雜物間的桌上,虞幸上前選擇拾取物品,道具欄中的第一個格子便被一件衣服模樣的圖標占據。
像素小人穿上了這件衣服,再次回到告解室,這一次剛踏進告解室,他就聽到了耳機中傳來的對話聲。
“神父,我懺悔。”
“今天這場葬禮本可以避免,我一生的摯愛親手殺害了我的孩子,也傷害了無辜的人。”
“現在我的房子裡怨氣叢生,他們將變成魔鬼重回人間,我不能放任這件事發生,悲劇已然鑄成,我必須采取行動,阻止他們將恐懼散播到更大的範圍。”
這是個聽起來正值中年的男人的聲音,男人說話顯得非常的困難,每一句話都像被刀割似的悲哀和痛苦。
接下來一道更為蒼老而慈祥的聲音對那男人問道
“我的孩子,你打算怎麼做呢?”
“抱歉,神父,我必須做出魔鬼的行徑,我將以自身的血肉為祭品,將他們永遠地封印在房子中,包括我的摯愛。”
蒼老的神父說“上帝呀,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和惡魔做交易,神可能並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對不起神父,我都知道。我並不渴求神的原諒,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信徒,相比於彆人的虔誠,我根本不在乎。隻要能結束這一切,我願意犧牲我自己。”
說完之後,虞幸的耳機中傳來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像是那個中年男人已經離開了告解室。
隻剩下神父幽幽一歎“這不會是救贖,你犧牲的也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受難者的精神和靈魂。”
到這裡為止,虞幸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對話了。
他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下剛才聽到的,對事情的起源有了一定了解。
這應該就是三兄妹的爸爸,他口中的摯愛就是媽媽,媽媽殺掉了自己的孩子和無辜的人,那個無辜的人指的應該是於惋。
也就是說,媽媽殺死了三兄妹和於惋,而後,爸爸認為死去的人們即將化為怨靈——可能是他在悲劇發生後已經被鬼騷擾過了吧。
爸爸為了阻止怨靈的誕生和延續,以自己的血肉為祭品把怨靈封印在了房子裡,所以虞幸兩次看到爸爸都是在冰箱中,因為爸爸付出了血肉。
但是在封印的過程中,他可能也將媽媽一同封印在了這裡,這就導致本身隻是鬼魂的三兄妹和殺害自己的凶手共處一室很久,對媽媽的恐懼讓他們頭腦中媽媽的形象逐漸模糊,變成了拿著斧頭的女鬼。
而他們也因為這場封印在房子當中遊蕩多年,無法離開,無法解脫。
虞幸想起卷麵上的葉勤的心理描寫,房子已經很老舊了,可爸爸一直沒有裝修。
或許那其實象征著葉勤的鬼魂已經在房子中遊蕩多年,親眼見證了房子從嶄新逐漸被歲月侵蝕成舊房子,而爸爸早就已經死了,當然不可能去管它。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房子裡的三兄妹對自己的認知已經模糊,他們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殺了他們的“女鬼”,和在教堂裡舉辦的葬禮。
可為什麼他們進入精神世界的教堂的時候,都是從閣樓進入的呢?
當時,閣樓上一定發生了特彆的事情,或者放了特彆的東西。
究竟是什麼,虞幸還不得而知,他會在後續去探索,但很顯然,他經曆的推演的本質,是被困房子裡的遊蕩的鬼魂的自救。
正在虞幸思考的時候,遊戲裡,他又聽見了女鬼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因為這次他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所以女鬼隻是照例遊蕩過來,步子緩慢。
虞幸試著鑽進了被木板隔著的空間中,女鬼進來稍稍看了一圈,沒有管那個空間,拎著斧頭又走了。
目前為止,這個女鬼除了聽力高一點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特彆難攻克的特點,虞幸隻能猜測葉明和葉婷在這遊戲裡被女鬼攆得雞飛狗跳,應該要麼是推演劇情需要,要麼是他們兩個玩遊戲真的很菜,要麼是他們潛意識中還有被媽媽殺掉的記憶,所以對女鬼分外恐懼,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抵禦。
他皺著眉頭,等女鬼走遠,便鑽出告解室,來到布道台後。
這一次他選擇了轉動那個按鈕。
不出意料,極具穿透力的的聲音響徹耳機,這麼巨大的聲音,彆說是女鬼,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座教堂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聽見。
但有些讓人驚訝的是,這個聲音並不是建築材料摩擦發出的隆隆聲,而是很多個鈴鐺聚在一塊兒搖動的聲音,清脆又雜亂。
神像開始轉動,在神像的背後出現了一道暗門,伴隨著鈴鐺聲的,還有鎖鏈碰撞聲,可這道暗門上根本沒有鎖鏈。
虞幸第一時間想到了就在他房間斜對麵的主臥的門上那些鎖鏈和鈴鐺,一旦碰響,估計也是這種效果,當然了,聲音絕不會像遊戲中一樣傳這麼遠。
但是這其中蘊含的象征意義已經很明顯了,這道會引起女鬼注意,進行追逐戰的暗門,就象征著房子中被道道鎖鏈圈住的主臥,或許在推演主體的潛意識裡,打開主臥就像打開了暗門一樣,意味著他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虞幸盯著遊戲屏幕中的這道暗門,女鬼已經聞聲而來,並且看到了他操縱的角色,他沒有操縱像素小人衝進去,而是——
他退出了遊戲。
按下退出鍵的時候,屏幕中彈出一個選項框,提示他遊戲已經進行存檔,下一次開啟遊戲將會從存檔處繼續進行。
虞幸笑了笑。
雖說比想象中簡單一點,但他確確實實已經找到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信息,暗門確實存在,但是暗門裡麵卻不會有葉明和葉婷——這是他在聽到鈴鐺聲後的一瞬間推測出來的。
這個遊戲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他不會再打開這款遊戲,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在現在身處的世界,活下來,找到能讓這些遊蕩鬼魂清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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