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這種關鍵的會被遺忘的東西,果然在短時間內再一次被他遺忘了,但以虞幸對自己的了解,他肯定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在昨晚做了什麼事,用來提醒今天的自己。
要麼就是他不需要額外的做什麼就能很快重新想起找回記憶的途徑。
那先想想是不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行動軌跡找出異常吧。
虞幸一邊注意著洗手間的動靜,一邊沉默思考。
而他印象中能讓他發現異常的途徑,隻有遊戲機裡的資料紙——對,資料紙,他對資料紙上的內容印象已經模糊了,果然,他隻要重新打開遊戲去看一看資料檔案,應該就能得出和昨晚一樣的結論,從而記起被忘掉的事!
想清楚這一點,虞幸就一點也不著急了,他耐心地等待著葉婷洗漱完畢,自己也去了衛生間。
上廁所,刷牙洗臉,照鏡子。
虞幸看到了一張憔悴而年輕的臉。
有點濃的黑眼圈覆蓋在她的眼睛下麵,他伸手抹掉鏡子上沾到的血,又將手伸到水龍頭底下衝了衝,隨後他將叉開了的手伸向自己的口袋,從裡麵摸出幾張紙。
剛才上廁所的時候,他就發現口袋裡多出了東西,但是由於上廁所時他處於一個比較弱勢的狀態,為了避免發生不可控的事情,他暫時沒有去管。
現在他把幾張紙拿出來,展開一看,四張死亡通知單就映入他的眼簾。
“死亡通知單?”虞幸無聲呢喃,這明顯是在他記憶範圍外的東西,但將通知單拿到手裡的時候,他依稀想起了自己身處在一個幽暗的教堂,和女鬼正麵剛了一頓。
他是不是把女鬼打哭了?
他揉揉太陽穴,總覺得昨晚因為光線問題沒有好好仔細看一遍這四張單子,所以現在他得認真閱讀一下。
這麼一看,就有了意外的收獲。
他看到這四個人的死亡順序了。
更多的記憶回歸腦海,他想起了這幾張紙是在神像背麵的暗門裡拿到的,也想起了自己進入了教堂之後的全部內容,隻是他為什麼會進教堂還不知道。
總之,一場真人版的恐怖遊戲,讓他收獲了最重要的線索,換成任何一個人,不像他這樣奪走斧頭限製女鬼行動的話,想要的打開暗門,並且在女鬼的追逐中進入暗門,簡直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樣大的難度配得上四張暴露了死亡時間的死亡通知單。
虞幸突然意識到,有死亡通知單,說明在媽媽砍了三兄妹之後,他們起碼被送入過醫院,極有可能,他們沒有當場死亡,而是被送去醫院之後才搶救無效的。
這幾張單子上,印了時間。
倒不是類似於“患者因搶救無效,於某某時間死亡”這樣明顯的提示,否則他昨晚就該發現了,而是在這些單子本身的打印時間上出現了差彆。
一般的打印不會將打印紙生成時間也留在上麵,但在這場推演裡,大概是為了試卷服務,也是為了推演者能找到進入暗門裡的方法證明了自己能力的獎勵,係統在設計推演時,將打印時間留在了紙張背麵的右下角。
墨跡非常輕微,像是掉色到快要消失了似的,字體也是特彆小的型號,如果不仔細看,一眼掃過去都能看漏了。
四張紙上,第一個被打印出來的時間是【2103】,緊接著是【2241】、【2246】、【2308】。
在晚上九點出頭確認死亡的,是葉婷。
十點四十多,隻相差五分鐘就接連死去的,是葉勤和於惋,十一點多死掉的,是葉明。
虞幸瞳孔一縮,這個順序也太坑爹了吧。
如果沒拿到這張紙,一定會被所有經曆誤導向葉明第一個死的答案,誰能想到葉明是在醫院堅持最久的那個?
對,劇情一直在誤導推演者。
他之前推理的順序並不是錯的,但——那是被媽媽砍倒的順序,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認為砍倒就會死,但那樣的設定其實隻存在於遊戲中!
現實世界裡,倒在血泊中的人不一定會當場死亡,他們被送到醫院去後,還會和死亡進行一場手術的搏鬥!
死亡順序應該是在醫院搶救無效,徹底失去生命體征的順序,在這一點上,本來好像身體就不好,連學都沒法去上的葉婷首當其衝,第一個死去才是最合理的。
葉勤和於惋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五分鐘內雙雙死亡。
葉明則堅持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這個坑……挖得可太大了。
虞幸盯著這幾張紙,他早該想到的,如果不是這場凶殺案被發現,怎麼會出現醫院的死亡通知單呢。
希望他的隊員們一定要進入暗門,就算趙謀在遊戲機中完成所有流程,也一定要找到引開女鬼進入暗門的方法,哪怕被砍掉四格血都沒關係,必須拿到這樣關鍵性證據,要知道第三題可是六十分,一旦答錯,連及格都達不到。
他將死亡通知單放回口袋,離開了衛生間。
葉婷正在外麵等他,小姑娘似乎不敢一個人下樓了,無助地站在滿是鮮血的走廊上。
虞幸沒能從地上看到自己的腳印,不然他就能順著腳印知道自己昨晚去了哪裡才進入的教堂了。
“二哥,你要下樓給學校打電話嗎?”葉婷拉拉虞幸的袖子。
“嗯。”虞幸點頭,帶著葉婷一起走下樓梯。
他們今天醒得都很早,比平時上學還要早,虞幸來到座機前,想了想,第一通電話沒有打給學校,而是算著時間,打給了應該還沒有出門上學的於惋。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一頭是個有些年歲的女人聲音“喂?是小明還是小勤啊?”
看得出,葉明和葉勤都經常往於惋家打電話。
“是我,葉勤。阿姨好。”虞幸猜到接電話的是於惋的媽媽,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小勤,這麼早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啊?找惋惋嗎?”對麵的阿姨對虞幸非常和善,而且語氣熟稔。
虞幸道“對,我找於惋,您能讓她接一下電話嗎?”
很快,於惋便被換到了聽筒旁。
兩人是知道昨天的約定的,虞幸聽著於惋在電話那頭支走了她媽媽,然後有點緊張的問“葉勤,發生什麼事了!”
“……於惋。”虞幸暴露出一絲脆弱和恐慌,深吸了兩口氣,才接著道,“我哥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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