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老師,連帶懲罰應該在肯定彼此都知情,並且是故意打掩護的基礎上進行的,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就懲罰我們,好像有點不合規矩?”趙謀順著虞幸的反駁說了下去,推了推眼鏡。
“而且還指不定是不是我們呢?”虞幸嘀咕著,“管理員先生是怎麼說的?丟了什麼?過去偷東西的人他看到了嗎?”
溫青槐拍了拍虞幸的肩膀,提醒道“我走過來的時候聽到他們說管理員是一位女士,不是先生。”
“哦,那這個問題依舊成立呀,他到底是怎麼說的?丟了什麼?”虞幸的表情變得不太妙,他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如果我因此被罰,會不會很疼啊?我會不會直接被打死?”
吉恩主任聽到他們的交談,疑惑越來越深,他見過學生撒謊,但以他的經驗來看,他很輕鬆就能戳穿那些謊言,可這幾個人眼中的不知情不像是假的,尤其是叫做羅伊的轉學生,他連管理員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管理員女士說,這個學生是在今天中午的時候去圖書館的,是個沒有見過的生麵孔,男生,自己在資料上寫了三年級二班嘉德。”吉恩的表情沒有一絲緩解跡象,“我已經去確認過了,三年級二班並沒有叫嘉德的人,更沒有轉學生。這一波轉學生隻有你們五個人,所以,偷東西的壞孩子就在你們當中。”
“就是說那個小偷進入圖書館的時候,用的是假身份?”趙謀低頭望著矮他一頭的吉恩主任,語氣裡充滿了不讚同,“我不是很理解,既然他用的是假身份,為什麼一定可以懷疑到我們轉學生頭上?難道這所學校的每一個人都去過圖書館?他們到了圖書館摘下身份牌不就行了。”
聖喬尼斯中學學習壓力大是不假,但並非所有學生都很有學習勁頭,也有很多絕望中失去了動力的人,一心隻想多活一天是一天。
這樣的人,是不會去圖書館的。
也就是說,管理員的生麵孔,根本不一定是今天剛來學校的人。
“這倒是有點道理。”吉恩發現這群孩子在甩鍋方麵不留餘力,可也算是很真誠,“可你們嫌疑最大。”
“老師,讓管理員女士出來認我們一遍就好了啊。”虞幸道,“這不是最簡單的方法麼,她都見過小偷了,不至於認不出來吧。”
他的底氣實在是太過於明顯,讓人簡直無法從它身上提取出一絲一毫的嫌疑來。
“還有還有,圖書館裡應該隻有書吧,那個小偷偷的是書?”溫青槐表現出了好奇,“有什麼書不能直接看,還需要偷走,我們學校有嗎?為什麼放在圖書館裡?”
“我們聖喬尼斯中學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但圖書館一直是管理員在負責,我也不清楚小偷究竟偷走了哪本書,隻是管理員說這本書很重要。”吉恩的思路被帶歪了,聽著聽著,突然覺得這群小孩說的話很有道理,“圖書管理員女士不願意離開圖書館,所以不能過來辨認,嗯……”
“既然是很重要的書,我們才剛來第一天,又怎麼可能知道這種書在圖書館的什麼位置?這不是老學生才能知道的事麼。”趙一酒作為幾人當中最沉默的人,也在這時拋出了邏輯很強大的質疑,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吉恩徹底被忽悠瘸了。
“冤枉人也要有限度,”趙一酒冷冷地說,“今天下午就有人欺負羅伊是轉學生,踢他桌子。現在有人偷東西,又是第一個怪到我們頭上,這所學校如果不歡迎轉學生,為什麼不直說呢。”
他和虞幸學的,遇事不決扣帽子,把問題往嚴重了說,就可以讓對方心虛。
“你們誤會了。”吉恩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汗,一向是學生懼怕他,因為他總能找到借口懲罰學生,還是第一次有學生敢和他對線,問題是他還真就找不到這些學生的漏洞,想借機懲罰也沒有機會。
而且聽過他們說的話之後,他發現自己確實來的有點草率,這件事情疑點有很多,甚至連管理員本身的行為都很奇怪,他很不解管理員不願意離開圖書館的行為,從前是沒在意過,現在一提起來,他突然發現好像管理員很久很久沒有走出過圖書館了。
?她不會真的在圖書館有了什麼違規操作吧。
轉學生山姆說得也很對,這些轉學生根本沒有提前知道書籍放在哪個位置的能力,相反,隻有一直待在學校的老學生才能做到,難道,這真是借著轉學生沒身份牌的機會,實施了偷竊,然後嫁禍給轉學生?
吉恩主任的目光掃過四個轉學生的臉,山姆的冷漠讓他像個難搞的問題學生,可在這件事上很有底氣。
溫特和德裡克有種事不關己的從容。
羅伊看起來很怕疼,臉上隱藏的恐懼吉恩在很多懦弱學生身上都看到過,但膽子這麼小,他怎麼可能去偷書,並且在管理員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嗯,確實不像。
恰好這時,代表晚自習的鈴聲打響,偷聽的學生們一個個白了臉色,沉默地低頭去翻書,整個學校都仿佛暗了許多。
吉恩緩和了語氣“晚自習要開始了,你們先進去吧,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因為中午沒有身份牌的人隻有你們,所以肯定是要來問一問的,彆放在心上。”
四人終於得以進教室。
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晚自習已經開始,沒有人再關注他們,哪怕是他們進來的時候腳步有些雜亂,也沒有一個人將眼神從書上挪開。
就好像一旦看書不認真,他們就會被傳說中的鬼影抓走似的。
三年級四班的班長坐在講台上,代替了老師講課的位置,晚自習一直都是這樣,班長需要在講台上坐班。
虞幸走到最後一排,在奧利弗身旁坐下,他察覺到奧利弗的頭埋的很低,眼睛和書之間的距離有些短,也就是過於近了,讓人很難相信這樣能夠看清楚書上的字。
其他同學有的在做作業,虞幸也拿出了物理老師布置的作業,他剩下來的作業已經不多了,下午的下課和晚上的晚自習之間有近三個小時的空缺,足夠他寫完數學和物理的所有作業,之所以留下一點不寫,不過是為了晚自習的時候做一個掩飾。
過了一會兒,奧利弗也慢吞吞地拿出作業來,他將卷發向後攏了攏,露出半張睡眠不足的臉,這時候奧利弗看起來倒挺像是一個正常學生,瘦弱的胳膊撐在桌麵上,筆頭一動一動,寫的很認真。
虞幸用餘光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前麵的白毛女生,白毛女生晚自習的時候終於不睡覺了,剛才他走過來的時候,還專門看了一眼白毛女生的長相,和中午有一麵之緣的紅袖章計靜怡一樣,竟然都是東方麵孔。
當下,虞幸隻能先融入這個晚自習的氛圍,他就不信,副本都開啟了,晚自習這個這麼好的攻擊機會,存在於這個副本中的鬼物會不會好好把握。
如果以前的晚自習是有概率出事,那麼,推演者們加入過後的晚自習,就是一定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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