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她就像是紮根在椅子上了似的,說是長在上麵都不誇張。
女宿管猶豫兩秒,好像被溫青槐說的雕刻得很好看這句話打動了,片刻後她竟然出乎意料地點頭同意。
“那好吧,你坐到這兒來。”
說著,她便用腿撐著將椅子往後移了移,然後原地站起。
淑女優雅的裙擺拖到地麵,遮住了她的腳,女宿管雙腿動了動,從椅子邊走到兩人現在站的位置,趙謀注視著這古怪的走姿,若有所思。
不是屁股紮根在椅子上,而是裙子下麵的“腳”紮根在地上了吧……
溫青槐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表麵上沒有任何異樣,接過木雕和工具,坐到女宿管的木椅上,木椅冰涼,絲毫感覺不出剛剛坐過人的痕跡。
他不需要再捧著羊毛氈,羊毛氈嬰兒自然被放在了桌子的桌麵上,大約是這隻羊毛氈本身太圓潤了,溫青槐將其放下去之後,它打了一個滾,變成麵對著他的側臥姿勢。
就像是……對溫青槐接下來的雕刻非常有興趣似的。
女宿管的雕刻工具隻有一把刻刀,照理說這不符合真正的雕刻需要,但溫青槐是專業的,他小心地調整著刻刀的角度,很快在嬰兒臉上雕刻出了栩栩如生的五官,長得和羊毛氈特彆像。
趙謀幾乎和女宿管肩並肩站著,能從薄薄的校服襯衫的袖子處感受到一種死人般的冰涼,而且在他仔細聆聽之間,他好像聽見女宿管裙子下麵傳來了很難被察覺的爬動的聲音。
啃食痕跡、爬動……木床上的坑坑窪窪,牆體的損壞……
這些現象連在一起,一個答案浮現在趙謀眼前。
老鼠。
女宿管的房間裡處處都是有老鼠存在的痕跡。
而且這些老鼠很可能就藏在女宿管的裙子下麵,亦或者,女宿管本人,就是一隻老鼠或一群老鼠的化身!
想到這一點再去看笑容甜膩的女宿管,趙謀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分外的惡寒。
雖然這隻是猜測,但一般來說他的猜測都是不離十的,隻是現在沒有關鍵性的可以證明這個猜測的證據。
趙謀突然有些羨慕虞幸的搞事情能力,但凡現在站在這兒的人是虞幸,恐怕就能直接上手掀裙子了。
可惜虞幸有把握乾了壞事跑得掉,他就不太行。
“宿管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執著的想刻一個嬰兒?”溫青槐一邊手上穩定而迅速的刻著五官,木屑刷刷落下,一邊還有餘力分出注意力來套信息。
這問題和虞幸問得其實差不多,但女宿管當時沒有回答虞幸,而是轉移了話題。
現在眼看著木雕就快成功了,女宿管便也不再瞞著,笑容滿麵地用雙手捧在胸前“這是我的丈夫。”
溫青槐手一頓,和趙謀一起變得麵色詭異起來。
他們猜測的是孩子,卻怎麼也沒有將這種畸胎嬰兒和女宿管的丈夫聯係到一起。
“為什麼你的丈夫是……?”趙謀不是很理解,是嬰兒?是木雕?是畸胎?每一個選項隻要和丈夫兩個字相連,就變得格格不入。
“你們不懂。”女宿管露出了奇怪的幸福表情,趙謀試圖以對待人類的表情解析方式來分析這個表情,得到的卻是一個更奇怪的答案——她並不幸福。
或者說此時此刻談到這個問題的女宿管也並不想露出笑容,可某種深深刻在她神經裡的東西讓她形成了條件反射。
直覺告訴他不能繼續問下去了,這不是個好時機,再問下去,恐怕反而會觸發宿管殺人的條件。
他靜默地等待溫青槐雕刻完畢。
但那種爬行的微小聲音,在聽過一次之後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不斷的在他耳朵裡刷新著存在感。
……
“伊莎貝拉,我的眼睛好看嗎?”
與男生宿舍比肩的女生宿舍中,曲銜青半坐在自己的床上,麵前湊上來一張慘白的臉。
大大的眼睛裡沒有眼白,眼珠占據了所有的空間,使這雙眼睛的主人看起來像是個長了人臉的昆蟲……大約是蜘蛛那樣的。
“好看。”曲銜青很平靜,她看著一大半身體都趴在她身前的女生,微微後仰著,免得這張臉湊到她身上,“和上午一樣好看。”
“那我的手好看嗎?”女生縮了回去,抬起自己的肢體——她的校服襯衫袖子裡空空蕩蕩,卻在襯衫下擺伸出了四條被硬殼覆蓋的尖銳蛛腿。
其中一條比較細的蛛腿的根部,綁了一個紅色的袖章。
“好看。”曲銜青還是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顯得你很苗條。”
“嘻嘻,是嗎?可是為什麼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呢?”異化成了半個蜘蛛的紅袖章女生表情疑惑,還帶著點對曲銜青答案的懷疑。
其他兩個室友早早拉上了隔間的簾子,開著小燈努力看書,也努力的屏蔽著這邊的聲音。
她們都知道這個室友已經不是人了。
曾經變成了紅袖章之後開始作威作福的室友,已經成了和晚自習裡那些看不見的東西一樣可怕的物種,就連老師都允許她不去上課,表麵上是說體恤她太累了,實際上就是將她囚禁在了宿舍裡,等待死亡。
曲銜青卻說“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但你問的是我,我覺得你還是那麼漂亮和苗條。”
“真羨慕這樣的你呀。”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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