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期待著你抬起頭的那一天。”
“是啊,是啊,以前的錯誤我會彌補的,以後都不叫你留下來做值日了怎麼樣?”班裡的衛生委員被擠在後麵,他跳了兩下,扯著嗓子喊道。
那個拉著副班長胳膊的女孩子伸過頭來,對著奧利弗親切地笑了“你看,大家都知錯了,不要不高興了好不好?我記得……高一的時候你說過想和我一起散步?那時候我太害羞了,要不我們這兩天找個時間——”
“我要吐了呀。”虞幸把奧利弗往自己這兒一拉,“這真是我未曾設想的道路。”
他從看戲的態度轉變為主動,本就想朝他這邊躲的奧利弗立克縮在了他懷裡,消瘦的身體隔著校服都讓人覺得可憐,虞幸的手掌仿佛能直接摸到他奧利弗皮肉下的骨骼。
“什麼……什麼要吐了?”
最可笑的就是,以副班長為首的同學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在嘲諷自己,那個女孩子還轉而看向虞幸“羅伊同學,你不舒服嗎?”
“嗯,非常非常不舒服,屬實是被你們惡心到了。”虞幸發出兩聲哼笑,“甚至無法共情你們……要知道,我可以輕而易舉的理解瘋子的腦回路,但你們……”
“我理解不了。”
“這大概是帶有惡意的瘋子和壞得讓人作嘔的蠢貨的區彆。”
不是所有的學生都圍在了這個圈子裡,還有好些個人沉默地坐在彆處,比如趙謀他們,再比如麗貝卡,還有傑克,以及被縫著嘴巴的男生。
他們的想法一定是各有不同的,脫離集體的原因也不一樣,但很奇異的是,坐在座位上看著那人擠人的小圈子,就像在看一出舞台上的荒誕戲劇,他們不約而同地有一陣很惡心的感覺從心底湧上來。
聽到虞幸的話,他們竟然都在心裡默默地回答著“沒錯。”
趙謀眼睛眯著眼睛看了很久了,他剛開始還打算說些什麼,聽到後來就覺得這些學生無可救藥。
進入聖喬尼斯中學的學生不乏被坑進來的,學習很好卻被更加有權有勢的人害進來的,還有因為父母的愚鈍被親手送進這所恐怖院校的。
但也確實有著這麼一些人,他們的劣性深入骨髓,在聖喬尼斯中學被恐慌掩埋住,卻依舊能在不經意的細節上暴露無遺。
“確實,親眼看見之前沒想到能這麼惡心。”
第1個將認同的話說出口的竟然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聲音,虞幸挑眉往前看,隻見位置也算是在整個圈層最中心的白毛女生不知何時已經半個身子轉了過來,東方風格的麵孔上滿是難受——就像是吃到了蒼蠅一樣。
“什麼意思?你們是在說我們惡心?”副班長麵色掛不住,“憑什麼這麼說?”
“好棒哦,作為加害者,原來可以擅自幫受害者原諒自己嗎?”白毛女生是坐著的,明明應該在站著的同學麵前顯得氣勢偏弱,可她抬眼看向副班長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怯場。
“我們已經道歉了……”提出散步的女孩子臉色難看的反駁著,“你還想讓我們怎麼樣?”
“有沒有人教過你呀,加害者的道歉隻能代表他們自己的態度,受害者的原諒,則是一種恩賜。”白毛女生白了她一眼,嫌棄得不加掩飾,“如果奧利弗不原諒你們,也是你們活該,三年啊。”
“傷害了三年,想用10分鐘的道歉來扯平?”
“奧芙,要不你把臉伸過來,我打爛你的嘴,然後給你道個歉?”
奧芙正是和白毛女生嗆聲的女孩子的名字,她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羞赧還是因為憤怒。
虞幸是第一次聽到白毛女生說話,沒想到她這麼伶牙俐齒。
“而且你們這樣氣勢洶洶的來,真的有想過道歉嗎?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學校和強尼的身上,你們自己呢?”虞幸也開始說話了,“強尼給了你們一把刀,讓你們捅奧利弗一下,於是你們把他的皮剝下來,肉也剁成了碎片。”
“動手的是你們,現在卻想撇清關係,認為自己清清白白,全是因為被利用的原因?”他把奧利弗護在懷中,鼓了鼓掌,“太棒了呀,也就是說,你們承認自己的愚蠢和卑鄙了?”
“我今天就告訴你們,愚蠢本身也是一種罪,當你選擇拋棄良知和判斷力,放任自己隨波逐流,並且以愚蠢為借口傷害他人的時候,你們怎麼敢說自己是無辜的呀……”
他這段話的開頭,和溫青槐揭露霸淩真相時候的用詞一模一樣。
就像是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他們都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但是今天,今天,有人不允許他們再裝下去,而是要將他們的錯誤血淋淋的一點一點的剖開,放在他們眼前,逼迫他們承認。
“我勸你現在閉嘴。”副班長陰沉的目光轉向虞幸。
白毛女生笑了“還有啊,剛剛是誰說為了道歉以後就不上奧利弗留下來值日了?啊,是衛生委員。我想問問你,值日難道是奧利弗該做的嗎?好像不是吧,這不是你欺負他的時候給他安排的麼?而現在,你竟然用他本來的權力當做賠罪,我的天哪。”
“你該不會還認為這已經是天大的施舍了吧。”
白毛女生就這麼嘲諷著,奇怪的是,儘管很多人聽了這些話之後開始變得情緒不穩,而且逐漸憤怒,但沒有一個人觸碰她,像觸碰奧利弗那樣。
“如果奧利弗不原諒你們,你們是不是反過來要怪他小氣?我都已經想好了,最後的劇本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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