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關於這張門票,在卡洛斯意識到門票產自於這個副本的瞬間,他是準備自己上,親自和伶人搶的,哪怕在荒誕係統眼裡暴露問題也不足惜。
但虞幸的空降是意外之喜,門票的歸屬也在卡洛斯心中悄然轉移。
衍明還想套出更多,為了嘴巴不被變沒,他保持表情冷漠地說:“你想以趙一酒為餌,讓虞幸必須牽扯到門票爭奪中,哪怕他本來沒有拿門票的心。”
“是啊,隻是一層保險,這門票必須得虞幸拿——”卡洛斯撐著下巴,望向窗外夜空,祖母綠色的童孔更加深邃,一如看不穿的暗流,“必須是他,彆人都不行。”
隻能是虞幸,彆人都不行。
衍明品了品,覺得卡洛斯這句話意味深長。
他開始期待,從死寂島上徹底消失的虞幸在回來後,會帶來怎樣的動蕩。
“但我回去就要挨罵了。”卡洛斯突然捂住臉,打破了那種“世外高人”的氛圍,痛苦地說,“說不定還會挨打,會祖宗十八代都被趙謀拉出來,會忍受曲銜青驟然的冷酷態度,會被趙一酒的另一個意識暗殺——”
“會被虞幸當叛徒嘎啊!!”
看到這樣的魔術師,衍明嘴唇動了動,才沒有說出一句“活該”。
……
從入夜開始,就注定黑暗漫長。
趙一酒跟在伶人身後,陰鬱目光時不時掃過伶人毫無防備的後脖頸。
由於伶人個子不高,後脖頸對他來說,位置更順手,隻需要抬抬手,止殺就能抹過去。
但他知道,哪怕伶人把後背暴露在他麵前,他的刀刃也刺不進去——伶人不會毫無準備。
或許伶人就在等他忍不住,他一動手,對方就有心血來潮殺了他的理由了。
而不是現在這樣,他們走在一條望不到底的長廊中,不知前方是什麼,也早就沒有退路,兩人相安無事,隻剩沉默。
長廊的牆壁上刻滿壁畫,但是看不真切,一股力量在冥冥中阻礙著人腦理解壁畫的含義。
天花板上吊著數不清的金色風鈴,風鈴底下墜著黃符,朱砂紋路蜿蜒起伏。
趙一酒想觸碰這些風鈴,手卻直接穿過,仿佛風鈴隻是從另一個世界映射過來的虛影。
伶人就走在他前年,紮著高馬尾,一身染了血的作戰服,從進入長廊起,他就沒和趙一酒說過一句話,趙一酒更不會主動搭理對方,於是氣氛沉寂。
一切都源於,他在小巷裡被伶人攔住,伶人說,這場遊戲裡有一個隱藏物品,背後指向的東西,可以殺了虞幸。
真真正正的,殺了虞幸,沒有複活,沒有逃跑的概率,從精神到身體,徹底毀滅。
伶人問趙一酒,要不要試著阻止他拿到那個東西,和他一起去。
必須馬上作出決定,有且隻有一次機會。
趙一酒反問,既然有這種東西,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製造變數,直接拿到手,從此在虞幸麵前不就占儘主動
他在試探,他當然不會相信伶人嘴裡的任何一句話,更何況是主動邀請。
伶人的回答是勾起嘴角,篤定又感歎:“我真的拿到了,才會在虞幸失去全部的主動,這個賭我不做。”
“可得不到,我又不甘心。”
“趙一酒,其實我有個缺點,我很討厭做選擇,在你們的說法裡,這大概叫做……選擇恐懼症”
“那就由你,不,不是你。”
“由被你牽扯進來的虞幸,來替我做這個選擇吧。”
趙一酒——趙一酒不得不信。
在接觸到伶人那雙淺色的眼睛時,第六感發出警報。
一個念頭忽而在腦海中喧囂起來,他自己的聲音在告訴他,不去會後悔,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和遺憾。
必須去,必須讓虞幸來做選擇,而不是連選擇的機會都交給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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