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惜。”伶人摩挲著指尖,用一種很平靜地語調說出了他剛才的打算,“你速度慢一點,碎掉的就是你這個人了。”
虞幸在旁邊離得很近,自然能感覺得到伶人伸手時手上附著的那股詛咒之力。
伶人和他力量同源,使用時彼此多多少少會有一點感應,隻是他們的力量在與身體融合之後有不同的體現,伶人的紅色紋路似乎更有攻擊性,更鋒利。
有一點伶人說錯了,如果趙一酒沒有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反應慢了一點,那麼虞幸會及時出手,不可能讓伶人的毀滅性詛咒落在趙一酒身上。
“你在低估我。”趙一酒毫不可惜那把刀,那就是個普通的東西,連祭品都算不上,隻是他在想,剛剛那一下如果能紮中就好了。
“以你目前的力量,我還不至於要對你高估些什麼。”伶人笑道,“其實我還是更喜歡你以前不會說話的樣子,現在這張嘴多少有些讓人討厭了。要不,把你的舌頭融掉?”
虞幸挑眉:“你試試呢。”
趙一酒也很平靜,絲毫沒有被一個真實級推演者威脅的覺悟。
他又不傻,這裡又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虞幸在呢。當時伶人單獨拉著他進了陰陽長廊的時候,他不就安靜得很麼,完全沒做惹伶人生氣的事情。
囂張也是可以分場合的。
伶人聽著虞幸話裡的維護,眉間終於出現了一點厭煩,他揉了揉額角:“我確實不想在阿幸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動你,那……出去之後,就折磨一下你那個哥哥吧。”
趙一酒:“你——”
虞幸上前拉開趙一酒,似笑非笑地盯著伶人:“真想對趙謀動手,以你的性格應該是折磨透了才會說出來,而不會提前預告。老師,你隻是在開玩笑對吧?”
伶人望著他沒說話。
虞幸自顧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了,微笑道:“不是在說交易的事兒嗎,氣氛這麼僵硬做什麼,來,話題扯回來,彆生氣,生氣傷身體。”
最後五個字拉的有點長,說著是彆生氣,聽起來卻好像巴不得對方傷身體似的。
“來,喝杯茶,我親自給你倒的。”虞幸嘴角笑容擴大,把茶推到伶人麵前。
伶人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色居然算不上好,那不是戲子遊刃有餘的表演,高興傷心都帶著點誇張的痕跡,而是一股更深層次的沉默。
趙一酒心想,伶人此刻心情似乎特彆不好,不像是因為他的挑釁,反倒像是想起了彆的事情。
幾秒後,伶人才拿起虞幸給的茶,望著清澈茶水中的倒影,他似笑似歎地說:“小少爺,你本不是這樣的。”
沒人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什麼,又聽他歎:“……也不必這樣的。”
說罷,手一翻,將茶水儘數澆倒在地上。
這是他頭一次拒絕虞幸給的東西。
民國時,他身為戲子不曾拒絕小少爺給朋友身份的他的任何禮物,大到一幅畫,小到一顆長相特彆的石頭。
撕開偽裝後,他身為敵人,也不曾拒絕虞幸的任何辱罵和惡意,就連虞幸不屑於掩飾的陽謀,比如針對韓彥的那次,他都受了。
但是這杯茶,伶人拒絕了,他喝不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