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傳來的時間剛剛好。
魔一個激靈,借用轉頭去看的茫然樣子避開了對屍體那個問題的回答,下一秒,她聽見幸在門外說:“魔?你項鏈忘在外麵了,要不要拿回去?”
她下意識想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卻瞬間想到自己的手剛剛都碰過什麼惡心人的東西。
何況說起項鏈,光是她現在戴的,都有三條了——隻有一條是為了好看,另外兩條都是祭品。
魔反應過來這隻是幸叫她出去的借口,頓時驚慌地呀了一聲,順勢將手抽回:“不會是那條鑲了鑽的蝴蝶練習吧,什麼時候丟的!”
高一菱:“怎麼了?”
“我項鏈——額,沒什麼,你爸爸這樣就可以了,我先出去看看。”魔一副對項鏈極其在乎,卻強壓下心急的樣子,成功讓高一菱沒了挽留的理由,她匆匆開門,真像著急忙慌似的,一抬頭便對上虞幸目光。
虞幸不著痕跡打量她一遍,見人沒事,隻是衣服上蹭到了一些可疑的汙穢以及更重的腐爛味道,虛虛抬手:“是這個吧?”
他手裡空無一物,但利用了角度,高一菱絕對看不見。
魔配合著感激:“你要不說我還沒發現,謝謝啊……”
說著說著走出房間,近乎虛脫地鬆了口氣。
屋子裡的臭味好像澹去了,也可能是他們的鼻子已經習慣這種味道。
高一菱跟出來,微微鞠躬:“麻煩你了,謝謝你!那個,離集合還有段時間,你們再出門逛逛吧。”
再待下去也不合適,更彆說屋裡有個不穩定因素在,魔還要把剛才看到的東西分享給臨時盟友……三人這回離開得很果斷,跟高一菱告了彆就要走。
“誒等等。”高一菱看著即將關上的大門,忽然道,“閒逛的時候,記得彆去東區,那邊很奇怪,有……”
她嘴巴張張合合,可偏偏“有”後麵的幾個字怎麼也聽不清,像被什麼東西輕飄飄抹去了似的。
門被魔迫不及待地關上,關了之後三人一言不發,先是從樓道撤了出來,又穿過閻理的陣一路出了小區。
陣外,倒是能望見幾個不遠不近的推演者,步伐匆匆,能看出在找些什麼,表情都很不好看。
虞幸猜,他們或許是剛被閻理敲了竹杠,也不知答沒答應。
鎮民一如既往,看不出異常。
直到距離足夠,三人才在一個小巷子裡停下,虞幸道:“她說有什麼?”
花宿白:“有什麼?”
魔:“啊,有什麼?”
那看來是沒一個人聽見了。
“或許她想告訴我們的信息不被允許直接暴露,所以,我們的認知無法捕捉那個詞。”花宿白攤手,虞幸一瞥,發現這人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副輕薄的皮手套,手套表麵泛著皮革特有的冷光,花型暗紋隨著動作浮現又沉寂。
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虞幸澹然道:“東區就是信息。”
向導口中的“彆去”,對普通人可以翻譯成“危險”,對推演者則得翻譯成“哪裡有重要線索,你早晚得去”,他們都明白。
但依舊要分情況,高一菱的立場就是現在最大的變數。
魔連忙把自己剛才經曆的事情告訴了虞幸和花宿白,一邊說一邊嫌棄地拍打自己的袖子,還順手在巷子裡一塊用來蓋破三輪車的白布上擦了擦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