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虞幸見花宿白不動了,剛要出聲詢問,就見對方手臂一橫,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噓。”
他頓時噤聲。
身後的推演者靜悄悄地走上台階,在屏風後站成一團,二樓不正常的降溫是個人都能察覺到,更彆提毫不掩飾的濃鬱鬼氣。
這是股沒法正麵對抗的鬼氣,不是說鬼物特彆強大,而是指……
此處籠罩著某種強製規則。
身為第一個走出屏風的人,規則肯定也最先落在花宿白身上。
可怖鬼臉嘴角油光水滑,沾著猩紅的食物殘渣,兩個鬼臉咂咂嘴,看花宿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搶食的不速之客,一照麵就透出厲鬼的凶惡。
“你們也來吃飯啊?”
其中一個厲鬼咧嘴一笑,要掉不掉的腦袋朝一側歪去,像是隻有一點皮肉連接腦袋和斷頸一樣。
它說:“你們來晚啦!”
另一個也嘻嘻笑,臉皮底下好像沒有肉,空蕩蕩的皮一動就皺在一起,它拍拍手:“來晚啦!這裡已經有人坐啦!”
花宿白反應極快,幾乎是在聽到它們出聲的瞬間就立刻回頭對探頭探腦的幾人命令:“回去四個,上麵隻能進八個人!”
他想,不出意料,果然是坑。
高一菱說樓上有三桌,而旅行社包了場,他們自然而然會認為樓上可以坐下十二人。
但現在,莫名有兩個鬼物占據了兩個位置,他們來的人……就多了兩個。
再看,鬼物的桌上已經上過菜,沒地方再擺新菜,如果推演者選擇和鬼物一桌,很可能不符合即將開宴的條件。
所以,一共兩個坑,踩任意一個都有人要死,隻有八人才是最安全的。
“什麼?”墮落線推演者裂隙大約是在場脾氣最急躁的,他聽到鬼物的聲音以及花宿白的命令,身體和意識的第一時間就是想聽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家夥說話會讓人有種不由自主的遵從感,就像他偶爾麵對伶人時一樣,一旦不聽話,下一秒可能就要人頭落地。
但他很快回神,覺得被影響了意誌很丟臉。
這又不是伶人,隻是個沒見過的破鏡那邊的人啊!
裂隙轉而撥開前麵幾人,來到花宿白旁邊:“哦?有兩隻鬼物占了我們的座位啊。”
他冷笑一聲,對花宿白道:“這可是旅行團包的場子,他們才是違規者,我們根本不用怕。”
“桌椅被占,搶回來就是了!”
花宿白:“……哈。”他剛好心情不怎麼樣,正樂意看彆人作死呢。
有人衝在前麵死,多是一件美事啊。
可惜,作死的就裂隙一個,擠在後麵的幾人在他提醒的瞬間就意識到不對勁,隻是不想失去在二樓探索的資格,所以步伐有些猶豫。
隻有本就因為死氣充滿警惕的神婆二話不說拽著通靈師就要跑,也不知是執行力太強,還是早已預料到情況,時刻準備逃離。
“神婆?”通靈師被拽一個踉蹌,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他有點惱,“慢點、喂,我們就這麼走了?”
神婆身上的鈴鐺叮冬作響,刮玻璃似的嗓子聽得人一陣難受,簡直和鈴鐺聲是兩個極端:“快走吧,彆廢話了,我就說這二樓不能上,你偏要來。”
神秘之眼的人根本不適合正麵戰鬥!如果鬼物是靈體,他們還有針對性的壓製方法,可她看見了,那兩個鬼物有實體。
想著上來湊湊熱鬨的心思頓時熄滅,清楚自己和同伴有幾斤幾兩的神婆已經迫不及待要逃跑了!
二人一溜,銀雀就落在了最後,銀發的少女為難地扣扣手,最終腳步沒動。
“走了兩個。”虞幸已經看出是怎麼回事了,他目光落在兩個鬼臉上,偏頭對閻理道:“要不你再選兩個看不順眼的丟下去吧。”
但反悔的機會轉瞬即逝,“規則”沒再讓他們有遲疑的機會,戴著陶瓷頭套的店小二不知怎麼瞬移到了樓梯口,伸出胳膊阻攔著,一雙永不閉合的墨色眼睛泛著詭異冷光:“還有三分鐘就要開始上菜了,請儘快坐好,否則……”
“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