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儘管他經常勾起伶人的怒火,但他確確實實已經足夠寬容了。
現在,他看著有恃無恐的尋花人,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忍讓,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尋花人就算是找到他,也不敢直接出現在他麵前,而是會花費心思布下很長很大的局,確保他就算是死,也不會有機會反噬。
而現在,尋花人居然敢就這麼出現在他麵前,哪怕剛剛才殺了他一次也毫不畏懼。
不是因為尋花人成長到足以和他抗衡,事實上,尋花人永遠也不可能到達那種地步。
而是……在他一次次容忍中,對方已經忘記了應有的畏懼。
花宿白指間蔓延出細細的藤蔓,藤蔓上開出朵朵豔麗小花。
“你還沒有嘗試過死亡的滋味吧?我有點生氣了,要不要就就趁這次?”
尋花人麵色一白,同樣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好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托大了。
不過不要緊,他的剪刀,他整個存在,都是伶人精凋細磨出的克製!
他身上保命祭品更不少,大不了就先跑,他還有能回到不忘居一樓,可不出意外的話,二樓,花宿白已經進不去了吧?
對方的違規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哪怕他沒辦法立刻去疊加第六次因果,能下點絆子也不錯。
“試一下呢?”尋花人將刀尖對著他,鋒芒畢露。
花宿白:“這是你自……”
“冬冬。”
除了風雪外一片寂靜的夜裡,忽而傳來叩門聲。
木門被敲響的聲音悶悶的,也很輕微,卻終於在這時吸引花宿白和尋花人兩個人的注意力。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聲源處,果然是後院那扇木門。
一個身穿長款白大褂的男人剛剛收回抬起的手,在暗澹的光下,男人的身影猶如無聲息的鬼魅,麵孔有些模湖不清,但那股視線的存在感卻極為強烈。
不是人。
花宿白腦海裡第一時間作出判斷,從對方體內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令人頭皮發麻的力量。
也不知這白大褂站在那多久了,存在感著實低了點。
“抱歉,打斷了二位即將開始的鬥毆。”白大褂男人見兩道目光都聚攏在了他身上,鄭重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掛著的聽診器,很有禮貌的問,“我不想耽誤二位的時間,隻是想找個人。”
因為他的目的和強度尚不明確,兩人也不能直接無視他。
幾秒後,尋花人搭了腔:“找誰?”
“我有一個今天剛收治的病人,因為我的治療方法有些粗魯,所以逃出醫院了。”白大褂很可惜地搖搖頭,“我想找這位病人道歉,告訴他我不會強迫他回醫院去,同時還要在他身邊觀察一段時間,方便治療。”
醫院?病人?
花宿白聽著聽著,就想起虞幸今天去醫院探查後沒怎麼多說的事。
原來眼前這人就是南水鎮唯一一家醫院的醫生嗎?但如果是要找逃逸的病人,怎麼會找到這裡來……莫非……
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可能,白大褂醫生剛好開口,將他的猜測印證:“因為我路過時聽見二位提到了我的病人,想必二位跟他認識。”
“他叫虞幸,請問,他現在在哪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