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推演就是這樣“簡單”,直到今天碰上硬茬子,他才知道之前都是運氣好罷了。
高樓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幾句,便看見前麵有一個發光的小牌子。
小牌子上畫著男生和女生的圖標,儼然是在提示廁所的位置。
見離廁所這麼近了,高樓摒氣凝神,側耳傾聽,想聽聽看女廁所那邊有沒有傳出什麼動靜。
他越走越近,與此同時,果然有細微的聲響沿著牆壁傳了過來。
那好像是……什麼人的哭聲?
是女人的哭聲。
這牆壁的隔音效果太好了,高樓怎麼聽都聽不真切,他拿出自己的防身祭品小刀,慢慢挪到了女廁所門口——
吱呀一聲。
打開的並不是女廁所的門,而是此時處於他正後方的男廁。
高樓渾身汗毛直立,他怎麼也沒想到,男廁所的門會忽然打開!
哪怕是轉身應對也需要時間,可他身後的人顯然沒有打算給他反應的機會。
一個堅硬的物品拍在高樓的後腦上,他頓時眼前一陣發黑,腦後的劇痛使他慘叫一聲,失去力道往前倒去。
陰冷的風從他四肢旁掠過,他感覺到手裡的祭品被人隱晦地拿走,然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嗬斥道:“我就說了,肯定有複製體會趁這個機會做小動作,小天師,看看他是誰!”
高樓的瞳孔恐懼的緊縮。
他又挨了一下子,神誌更加不清晰,隻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順著自己的腦袋留了下來,模模糊糊中,他看見了自己的臉。
那個人……那個自己,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西裝,手裡拿著一塊不知從哪裡順來的板磚,將他死死摁住。
見高樓還有意識,另一個“高樓”咧嘴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但緊接著,他就露出驚恐的表情,對著從身後走來看情況的小天師說:“這是我的複製體!是我的複製體想害小朵!”
小朵就是候選者中那個小姑娘給出的名字。
高樓張著嘴,試圖發出一點聲音告訴小天師真相。
不……我不是複製體,他才是複製體啊!
彆相信他……草!
高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複製體,拿著剛從他手裡奪過的祭品小刀,插進了自己的喉嚨。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高樓拚命掙紮,卻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急速流失,他的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而小天師似乎也有所猶疑,慢慢的說:“你等會兒,還有問題沒問他。”
對對對,先救我,先救我啊!
高樓從絕望中拾起的一絲絲希望。
就在這時女廁所的門也被打開了。
小朵的臉出現在門後,她滿臉淚痕,扒著門縫哭泣道:“王姨死了,救不回來了……”
她剛說一句就發現了走廊上的情況。
小朵瞪大眼睛,驚恐地指著高樓:“就是他!就是他剛剛和假王姨一起襲擊了我!”
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高樓猛得看向她,死死盯著她的臉。
小天師擰眉,大概是某種直覺告訴他不對勁:“可是還不能確定——”
“複製體拿不出祭品,我們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小朵眼珠一轉,不動聲色地和複製體高樓對上了視線。
她眼淚嘩嘩落下,像極了受到嚴重驚嚇的樣子:“他們兩個很好分清啊,就是地上這個鬼物襲擊了我……”
女廁的門被開大了點,高樓在瀕死之際,才看到小朵身上也多了被利器捅傷的傷口。
小朵捂著傷口,任誰也不會懷疑可憐的她。
高樓心中怨念一陣陣翻湧著,他咬緊牙關,被血染紅的手猛地攥住了小朵的腳踝:“嗬——”
“啊!!”小朵一聲尖叫,瘋狂掙紮,不經意間一腳踢到了高樓的腦袋。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爆發出的力量十分強大,這一腳下去,高樓的腦袋一歪。
從脖子上掉了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小朵呆呆地望著這一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腳造成了這種後果——或許她正在思考該怎麼在小天師麵前將這一幕圓過去。
複製體高樓咳嗽了一聲,對著麵色複雜的小天師道:“果然是假的,他們的身體和我們好像有點區彆,這也是個線索。”
“嗯……複製體的身體連接處比真人脆弱。”複製體高樓麵不改色地說著,直起身站了起來,“我的複製體死了,係統提示我任務完成了一半,原來殺死複製體是隱藏任務。”
“可惜了王淑芬,被自己的複製體乾掉了。”
小朵又抽泣起來:“嗚嗚,王姨……”
在她身後,中年女人的屍體就倒在廁所正中央。
她腦袋開了瓢,雙眼瞪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心,儼然失去了氣息。
“……既然如此,我去把厄叫回來。”小天師頭疼地看著這一地狼藉,對兩人解釋道,“剛才她突然要去更衣室查看,我們剛分開,你們這邊就遇襲了,高樓也剛趕到,不知道她那邊發現什麼沒有,先彙合吧。”
“屍體呢?屍體怎麼辦?”小朵不噴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中年女人。
“隻能先放在這裡了,人已經死了,收起無謂的優柔寡斷吧。”小天師歎了口氣,隨即眼神銳利起來,“我也想看看要是有其他人經過,會對這兩具屍體有什麼樣的反應。”
“好吧。”複製體高樓把沾滿了血的手往西裝上擦了擦,和他的主體一樣會做戲,“看著另一個自己倒在這兒怪不適應的,看多了就犯惡心,快走吧我們。”
他的臉上適時表現出了幾分嫌棄和恐懼。
小天師又看了他一眼,反倒因為這個表現放下了心。
“走,去更衣室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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