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八個推演者穿過山林接近酸與縣的時候,虞幸已經在土樓裡和皮影戲老師傅聊了一個來回。
很多民間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都到了生死存亡之跡,由於花費的心血與收益的嚴重不對等,願意繼續傳承手藝的年輕人在逐漸絕跡。
虞幸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得到了在老師傅口中打探消息的機會。
他沒有從土樓中感受到鬼氣,幾個小徒弟也是正常人類,由此推測老師傅同樣是人,隻要遵循人類思維去相處就好了。
土樓一層就是個簡陋的客廳,擺出了舊時代會客廳的模樣,兩張寬椅分彆安置在方木桌的一左一右,背後的牆上掛著不知什麼年代的字畫,兩側的承重柱上還貼了對聯。
雖然簡陋,可相比起酸與縣其他地方,已經是難得莊嚴的布置了,甚至沒有少數民族的特色,完完全全展現出漢化風格。
哪怕沒有戲班子的存在,這棟樓的來曆也得打個問號。
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少數民族部落裡多出了這樣一棟建築?
這裡的曆史……一定和副本有關。
此時,虞幸和老師傅分彆坐在主桌兩側,趙一酒拒絕了入坐旁邊的席位,就站在虞幸身旁,在對方的暗示下放鬆了身形,胯骨抵在椅背上,多少有了幾分在校學生的鬆散氣質。
虞幸談,他就聽著。
談話的過程不難理解,虞幸起了個話頭,老師傅就欣然同意分享一些皮影戲的知識和戲班子近年來的經曆給他們。
趙一酒一邊聽,一邊打量著老師傅。
這個老人恐怕有六十多歲了,精瘦精瘦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顯然壽命不長,但精神頭還不錯,尤其是說到伴隨了自己一生的行當,情緒非常高漲。
他手上布滿了厚厚的繭,有一點駝背,穿著十分傳統的對襟馬褂和藍色布衣,腳下踩著一雙布鞋。
在現代還維持著這種打扮的人實在少見,不過趙一酒能確定這老師傅不是一個偏執的人,起碼幾個小徒弟沒有被老師傅強製要求穿同樣有年代感的衣服。
“……你們能有心宣傳,我還是很欣慰的。”老師傅喝了口大徒弟泡的茶,笑眯眯地問,“這年頭,能靜下心來了解皮影戲的年輕人真是不多了。”
虞幸不要臉地點頭:“是啊,我們年級也就我和趙同學做這個課題,其他人都不願意跟我們一起。”
老師傅來了興趣:“那你最喜歡的劇目是哪一段?”
和其他戲劇一樣,皮影戲也有很多經典劇目,真正喜歡看的人多少能說出幾個名字來。
趙一酒卻沉默了。
上一秒還聊的興致勃勃,下一秒就被揭穿的話,還是挺尷尬的……
沒想到虞幸還真鎮定自若地說出了一個劇目的名字,甚至點評了一下其中表現出的情感,老師傅雖然不完全認同,但已經十分欣慰,主動讓大徒弟又來添了一次茶。
後麵的話題被虞幸不動聲色地轉移到更久遠的年代,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到大徒弟不得不出聲打斷:“師傅,演出時間要到了,我們得出去了。”
這場老師傅與研究生的探討才告一段落。
虞幸和趙一酒起身告辭,走出土樓一段距離後,趙一酒才問:“你看過皮影戲?”
“看過啊。”虞幸很自然地說,“我小時候看過很多東西,尤其是和各種戲劇有關……那會兒家裡的長輩喜歡看。”
虞幸小時候?趙一酒的思緒飄飛一瞬,他還真想象不到小孩版本的虞幸是什麼樣子。
不過,這得多少年了?虞幸記性未免也太好了。
下一秒,虞幸親自打破記性好的印象:“當然,時間過去這麼久,看過的皮影戲什麼的我都記不清了,就是剛剛在三樓翻雜物的時候我看到了幾本手抄劇本,隨意記了一些裡麵的情節而已。”
趙一酒:“……”
他癱著臉問:“快七點半了,我們去不去看表演?”
“不去了,該問的我已經問到了,進入副本的關鍵不在這個戲班子身上,他們隻是一個提示。”虞幸走在前麵,腳步忽而一頓。
酸與縣本來就不大,除了熱情的村民之外,外來者也很容易碰麵。
比如現在,幾個之前沒在村中見到的年輕人恰好和他們迎麵遇上,中間夾了一個熟人——趙儒儒。
趙儒儒第一時間衝他眨了眨眼,那扇心靈的窗戶裡充滿了求生欲,滿眼寫著“我是臥底,我是你這邊的”。
一,二,三,四,加上趙儒儒一共四個人,聯想到趙謀之前的情報,其他三人是誰並不難猜。
虞幸眼裡閃過一抹陰冷。
這兩男一女,就是這次趙家本家派過來的人,也是欺負過趙一酒的同齡人,更是利用趙一酒驅使趙謀給本家辦事的受益者。
偏偏對麵幾人像是不知道虞幸對他們的天然負好感度似的,熱情地湊了過來,那女人走到虞幸麵前,看都不看趙一酒一眼,笑吟吟道:“你好,破鏡隊長虞幸?久仰大名,你或許聽過我,我是趙冬雪。”
她順便介紹了一下幾個同伴:“趙盞,趙懷升,趙儒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