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確實是她。
“來了。”屋裡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鬼酒隨意應了一聲,就要起身。
可就在這時,虞幸聽見院子外麵有一陣新的腳步聲,他操控著枝條往那邊一看,就見宋雪一身華貴小姐的襦裙打扮,正提著裙子往這邊趕。
宋雪速度不慢,而且也沒有走點著地燈的小道,和他來時一樣,選擇了貼著牆根陰影前行。
等一下,正在往這邊趕的是宋雪,那門口的這個是什麼?
【它,好吃。】
同一時間,枝條的潛意識清晰的傳到虞幸腦海裡。
虞幸:“……”
“等等!”他立刻把意識抽回來,拉住鬼酒的手腕,把人遏止在原地,嘴唇動了動,有點無語地說:“還是假的,我看到了。”
鬼酒:“……”
趙儒儒:“……”
他倆都沒問虞幸是怎麼知道的,前者清楚虞幸有大範圍視物的能力,後者不可能在直播間直白的問對方這種問題。
他們隻是一時間有點無語,夜間規則當中,不是越往後遇到詭異存在的概率才越大嗎?
這才第一個小時的前五分鐘,究竟是什麼把鬼子引到了這裡來!
“我再看看。”虞幸道。
他的視角重新沉浸到院子裡。
宋雪已經進八方軒了,繞過院子中央的假山,眼睛一抬,同樣看見了站在他們房屋門口的白衣女子背影。
她明顯愣了愣,腳步驟停,並且有要後退的趨勢。
這是第幾條規則裡的呢?
應該算是……第六條,“夜間行走時遇到陌生人,請不要理會,不要與之搭話,不要相信它們”吧?
唔,如果這一條規則是真的,那隻要她不搭理對方,就沒太大危險性。
可是這個女人站在她想要去的地方啊。
宋雪一時間進退兩難,同時也為趙一酒和趙儒儒的運氣感到憂愁。
就在這時,那個白衣女子注意到了宋雪。
畢竟院子就這麼點大,一個活人走進來,“鬼”怎麼會發現不了呢?
女子緩緩地轉過了頭。
幾乎和宋雪處於同一個視角的虞幸便也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女子長得和宋雪一點也不像,倒是十分秀氣,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宋雪認不認識這個女人虞幸不確定,可這個女人明顯一眼就認出,真正的宋雪已經來了。
“嘻嘻……”她淡粉色的嘴巴瞬間裂到了耳朵根。
那股子平和淡雅的氣質瞬間就被衝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鬼畜的驚悚感,女子狹長的眼睛也彎成了一種奇怪的弧度,整個眼睛黑漆漆的。
“嘻嘻嘻嘻嘻嘻……”
在對著宋雪悚然一笑之後,白衣女子竟然化作一捧白煙,伴隨著“噗”的一聲輕響,消散在空氣裡。
宋雪抿了抿唇。
在原地思索了兩三秒,她還是頂著全身的毛骨悚然,提著裙子往前。
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切的虞幸又被勾起了一絲興奮,這類恐怖場景總能勾得人腎上腺素飆升,從心口開始泛起酥酥麻麻的快意,和陷入愛河的效果一樣。
真令人上癮。
……彆的不談,總之這下能確定門外確實是宋雪了。
虞幸鬆開拉住鬼酒的手,讓他去開門。
屋門打開一條縫隙,月光從裡麵滲透進來,宋雪邁步而入,兩方都是鬆了一口氣。
太折磨了。
不知道那些鬼怪為什麼就喜歡逮著宋雪的名字薅,害得他們總要疑神疑鬼。
宋雪進屋後打量了一下房間,先是看到了本不該在此時出現於宋府的虞幸,眼中閃過“嘖嘖嘖嘖”四個字。
隨後,又落在未曾點燃過的蠟燭和散了一桌的銅幣上。
這些銅幣還是白天趙儒儒找她要的。
宋家彆的東西不多,錢倒是不少,宋雪知道趙儒儒要銅幣是為了占卜,因此直接送給了她一整袋。
此時,原本放在桌上占卜吉凶的銅幣已經被百無聊賴的三個人弄得亂七八糟,趙儒儒隻將幾枚沾了她血的銅幣收在身前,其他銅幣都沒能逃過被盤的命運。
幾人麵前的桌麵上還有一些可疑的蠟燭碎塊,跟幼兒園小朋友喜歡把橡皮泥分成一小塊一小塊一樣,很難想象他們在無聊的時候到底做了些什麼。
“看來你們也被‘我’折騰過。”宋雪假裝沒有看見桌上的罪證,在四方桌的最後一角上坐了下來。
“也?”趙儒儒好奇。
“你們再怎麼樣,也隻會被一個‘宋雪’迷惑,而我待在宋家小姐的閨房裡,被你們三個輪番轟炸。”宋雪的語氣聽起來比平日的她還要疲憊和無奈。
“一會兒犬神大人要與我商議停留在宋府的事情,一會兒聖女大人來問我怎麼沒有晚飯吃。”
“甚至還有個偷偷摸摸的鏢頭,偷溜入府來找犬神,結果敲錯了門。”她看了眼虞幸,“你還彆說,所有試圖讓我開門的鬼怪當中,就這個最真實,畢竟我在夜間宋府的任務提示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虞幸絲毫不覺得羞愧:“那我很榮幸啊~”
宋雪撤回了一個白眼。
雖說以她的智商不會被那些雕蟲小技欺瞞,可聽到外麵傳來虞幸的敲門聲,詢問趙一酒趙儒儒是不是和她在同一個房間裡時,她心中還是升起過一絲感歎。
這夜間的鬼怪與規則融合在一起,似乎得到了很了不起的智能,可又在某些地方無比智障,比如虞幸的聲音出現得太晚,難以解釋從天黑到他出現之間的這段時間他都在乾什麼,就算是什麼比較萌新的推演者,稍加推測也能看出是假的。
稍稍交流抱怨了幾句,宋雪問:“你們今晚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出去啦。”趙儒儒道,“我們起碼還要在鎮上待三天以上,規則越早摸清越好不是嘛?趁著我們現在狀態都不錯,今晚出去把夜間出行的規則都踩一遍,是最有效率的了。”
虞幸和趙一酒微微點了點頭。
這正是他們的打算。
換句話說,目前能夠確認存活的十四位推演者當中,應該隻有集中在趙府的趙家三個人的其中之一,會選擇嘗試待在房裡睡覺的規則。
因為隻有那三人是絕對利益一致的,在房中睡覺的人可以很放心地將探索外界的任務分配給其他兩人,並在醒來後得到完全體情報,不用擔心被欺瞞。
而其他人,比如虞幸和趙一酒,他們就不會采用這種方法,首先是他倆都屬於在房間裡待不住的類型,其次是又要探索夜間風頭鎮,又要嘗試聯絡位於彆處的趙謀等人,留一個人在房中太奢侈。
“那好,我的想法也是出門,找到聶朗。”宋雪道,“那家夥沒有個像樣的醫生在身旁,我不放心,必須去看看他的情況。”
聶朗的精神太不穩定,不在推演中的時候,都需要她這個隊醫實時監測,給予安撫。
現在她也發現,這地方的鬼怪又勾起人心中恐懼的能力,於是更擔心聶朗的異化度壓不住了。
四人都要出門,算是一拍即合。
未亡調查組和破鏡又是結過盟的,趙儒儒這姑娘更是一個奇葩,雖然明麵上是趙家人,但和大多數勢力都相處得很不錯,基本上所有勢力都覺得“她早晚會離開趙家的,到時候說不定會加入我們,就算不加入,也能更加隨心所欲的與我們公會/隊伍成為朋友”。
於是四人都覺得無內鬼,可以分享情報,便開始核對十二條規則中已經得到確認的部分。
出門踩規則,是衝著確認真實性去的,不是衝著犯規被罰去的,能彼此對照著減去幾個錯誤條件,何樂而不為?
“第一條,夜裡可以睡覺肯定是真,聽到敲牆聲不必理會這一點存疑。”宋雪道。
這很容易確定,再離譜的規則都不可能不讓人睡覺,在白天看到那些百姓時,也能看出他們精神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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