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蓮香說起以前的事,她背後的小妹妹神色中凶怨稍緩,總算是安穩了下來,似乎在偷偷側耳傾聽。
在妹妹被消磨得越來越少的有限的記憶中,阿姊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不願與她和奶奶多說一句話。
所以與阿姊相比,她連恨都不知來由,無從發泄,隻能把惡意發散向每一個人,包括阿姊和奶奶。
她其實也很想知道,她,阿姊還有奶奶,在死前經曆過什麼,為什麼和彆的鬼長得都不一樣。
蓮香的故事剛起了個頭。
是她怨念的,也是悲劇的。
「那之後,無論我去哪裡,都會被那個男子纏上。」
「我無父無母,奶奶又實在老了,未婚女子不可拋頭露麵的規矩於我無用,我必須掙錢,才不至於讓妹妹餓死,讓奶奶賣掉嫁妝。」
蓮香會和男子一樣外出擺攤。
她會偷學彆人的東西,什麼賣得好,她就學什麼。
這多少有點不道德,但是誰管呢,她要養家。
因為她是未婚女,這種做法還給她帶來了許許多多的坊間非議,很多尖酸刻薄甚至歹毒的話從四麵八方向她紮來,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們似乎對把她塑造成一個滿身Yin病的表子充滿興趣。
早就有人說,她嫁不出去是因為身上有病,沒男人會要。
蓮香也不在乎,她本就不打算嫁人,嫁做人婦便是夫家的人,妹妹和奶奶誰來照顧?
所以每天隻要有銅板掙,那些肮臟的謠言就無法擊潰她。
但是封家門客來了。
從那天開始,謠言產生了變化。
說她有那種病的人少了,說她狐媚子的人多了。
她對那門客冷著臉,彆人就罵她不識抬舉。
有一回她走過巷子口,看見兩個與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子在聊天,兩人都已嫁為人婦,正在背地裡說人壞話。
巧的是,說的就是她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