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兒既然知道袁本初的名望,為何沒有激動或者擔憂之色?”
“兒子為何要激動、擔憂?”
曹昂一本正經地說道:“袁濮陽名高德昭,兒子自不如,可即使如此,袁濮陽如我,不過是阿父之友,尋常長輩。我待袁濮陽,亦如待其他親長,可恭謹,可親近,唯獨不需激動、擔憂。是否激動,是否擔憂,於我與袁濮陽之間關係,並無裨益。”
曹操看著兒子,瞠目結舌。
過了良久,曹操才長歎道:“當年我要見袁紹,激動萬分,半夜沒睡著覺。後來見到袁紹,低伏周全,恭謹如小廝,你比為父強啊!”
曹昂聽了,立刻說道:“阿父不必如此,沒有當初阿父的低伏,就無今日兒子的從容。”
曹操聽得,不由得笑道:“昂兒說得對,你我父子,今日為其低伏做小,來日未必如此。”
父子二人一番交流,感情明顯更親近起來。
曹操有些感歎自己,平日裡對長子多有疏忽,竟未發現兒子如此優秀,因此打定主意,往後要多關心兒子一番。
父子二人很快到了袁府。
這袁府不是袁家老宅,乃是袁紹二伯袁成傳給他的。袁成是袁紹祖父太尉袁湯的次子,累遷左中郎將。不過因為早死無子,過繼了袁紹。
當然也有說法是袁紹乃是袁成私生子,兄弟共一婢女,否則為何放著袁術、袁敘等嫡子不過繼,偏偏過繼一個婢生子。
婢生子在庶子中地位也是靠後的,君不見世人罵人都用“小婢養的”。
不過除了袁家人,旁人怕是不知。
袁紹一個庶子,其名望之所以力壓袁術、袁基等嫡子,海內所歸,除了能力,與他單承一房,身具嫡傳的身份,也不無關係。
此時袁紹正在堂中,門外負責迎客的是何顒、許攸。他二人加上張邈、曹操、吳巨、伍孚算是袁紹門下六走狗。而且相較於後四人,他倆連個官職都沒有,平日裡托庇於袁紹,乾些迎來送往的勾當。
二人平日與曹操交好,見到曹操便問道:“孟德今日為何姍姍來遲啊?本初公可是早就問了一遍孟德何在了。”
曹操聽了,隻得抱歉道:“帶著小兒,沒想到耽擱了行程,二位莫怪,莫怪!”
二人聽得,何顒立刻問道:“可是那位獻血救母,哭水生冰,聲名在外的孝賢郎君。”
曹操聽得,有些驕傲自得,又故意抻著說道:“哎呀,伯求(何顒字)謬讚了,犬子年少,當不得伯求一聲‘孝賢郎君’。”
雖然曹操自謙,但臉色的神情,卻無不透露著,我兒子就是當得的樣子。
這時曹昂也上前跟何顒、許攸行禮。
當然他的注意力多放在了許攸身上,畢竟何顒早死,而許攸卻是官渡之戰的關鍵人物。
幾人正寒暄著。
忽然聽到身旁一人,嗤笑一聲,鄙夷地說道:“贅閹遺醜,竟然也敢稱孝賢郎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