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不待糜竺回答,便自說自話道:“是食鹽。大漢耕地最盛之時,有八百萬頃土地,若是要加稅,每畝土地加征一鬥,不過八乾萬石。可是這區區的一鬥,就能讓整個天下大亂,老百姓揭竿而起,你信不信
可是若換成食鹽呢
大漢六乾萬百姓,每人每年至少要吃十到十五斤(3.75kg)鹽。每斤鹽漲價一文,所獲便是六到九億錢。
可是區區一文錢,你要是真漲了,老百姓也不會說什麼。
所以啊,從古至今,誰掌握了食鹽,誰就掌握了國家的命脈,掌握了一個王朝的生命線。
從前漢開始,朝廷為什麼要實行鹽鐵官營。
因為誰掌握了鐵,誰就掌握了武器;誰掌握了鹽,誰就掌握了經濟。
我曹昂到今日,之所以是大將軍,除了我的名聲,我的戰功,還有我控製著天下超過四成的食鹽,以及青州和徐州的鐵。
所以我才可以睥睨山河,氣吞萬裡。”
糜竺聽到曹昂這話,嚇得整個人都要都傻眼了,渾身顫抖,不知該說些什麼。
“主公!”
曹昂給糜竺斟了滿滿一杯酒,然後端到了糜竺的麵前。
“子仲,汝當勉勵之啊。”
這時糜竺再也支撐不住,立刻大禮參拜,伏在地上,低聲說道:“糜竺有罪!糜竺有罪!”
曹昂看著不斷叩首地糜竺,沒有說什麼。
兩家不僅僅是壟斷南方的食鹽。
天下之鹽,曹昂憑借青州和廣陵之鹽占四成,其餘之鹽,包括並州池鹽、益州井鹽、幽冀海鹽、揚州海鹽、交州海鹽等到才能占到四成,東海糜氏鹽占了剩餘兩成。
控製著天下五分之一的食鹽產量,這就是糜家的原罪。
聽到曹昂的話,糜竺終於怕了。
他區區一個商人,哪怕成了幕府高官,本質上仍是一個商人,卻控製著國家命脈,這是自尋死路啊。
糜竺不停地磕著頭,直到鼻青臉腫,鮮血直流。
這是曹昂才打斷他,皺著眉頭說道:“行了,好歹也是一曹從事,讓人看了成何樣子。
錯的不是你,是我。
若非當年我將提煉精鹽的辦法告訴你,你糜氏也不至於到今日。”
這時糜竺似乎清醒過來,連忙說道:“主公,我願把全部家產,獻給主公,為主公的大業,肝腦塗地。”
“混賬話,你的意思是我要巧取豪奪你糜氏的產業。”
“糜竺不敢!”
糜竺連忙改口道:“我是要交給國家,由州府處置。”
曹昂這才點點頭。
“鹽鐵乃國家命脈,確實不適合掌握在個人手中,我也準備將廣陵侯府的鹽業交給國家。
鹽鐵改製,將會是一件大事,還是要交給子仲的。”
這時曹昂將糜竺扶了起來,挽著糜竺的手說道:“我倒是希望子仲能做好這件事,讓我也有借口封子仲一個縣侯,保你糜氏世代富貴。”.(www.101novel.com)